叶青衣的脖子被锐利的剑刃割出血痕,他倒是满不在乎,只是抱着那桃树的枯枝,一遍遍念着不可能。
路宁止皱着眉,视线落在了桃树上。
今安悠悠醒来时,便见了坐在凳子上的林姨。
她初见林姨是在叶青衣的带领下去了厨房,那时叶青衣叫她林姨,是家中仆人,如今看情况,事实不是如此。
今安瞧的出,林姨的姿容算不是顶尖,可坐姿,仪态上,比她见过的世家小姐都不错。
可见,来头不小。
“你和叶青衣是什么关系,你应该不是他口中,雪中送炭的忠仆吧。”今安从床上下来了,抚了抚衣衫的褶皱。
“小丫头,别想在我这打听什么。”
防备心还挺强,不过,今安仍旧笑意满面,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林姨只是将她带走,并没有一剑杀了她。
这般想着,今安微微悬着的心,放下了一点,“我只是好奇,明明你这般厉害,为什么要自称叶青衣的奴仆呢?”
“我与他之间有过约定。”
是约定,不是同伙。
“那颗绿色的珠子是什么?看起来怪厉害的。”
“沧澜珠。”
这三个字落入耳中,今安蹙眉,很是好奇,“沧澜珠是什么?”
这个问题一问出,林姨看今安的眼神变的不对起来,“你居然不知道何为沧澜珠?”
“我应该知道吗?”今安按耐住想逃跑的想法,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此时,她要镇定,镇定再镇定,她要稳住。
“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吗?”林姨再次开口。
这些问题怎么问的莫名其妙的,不过今安也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我是太傅的小女儿,姓孟,名今安。”
这个回答,使得林姨想起什么似的,眉间萦绕着怀恋之色,悠悠问道:“如今是那一朝了?”
“临起二十八年。”
“哦。”
平白的,今安在林姨身上感觉到了落寞。
“你是哪里人?”
林姨喝了口茶,冷冷的看向今安,随后低头理着身上的衣物,幽幽道:“不该问的别问。”
一问到事关于她自身的,就翻脸了,今安也不再追问,毕竟把人惹到了,倒霉的是她自己。
今安天生就长的一副好相貌,一双大大杏眼灵气逼人,鼻头小巧,动与不动,都自有一份乖巧。
不合时宜的,今安的肚子就叫了起来,她饿了。
从清晨到如今,她都没吃上什么。
似是想到了什么,今安眼睛一转,透着狡黠。
“林姨,我不像你,我不是修仙人,不能辟谷,可不可以给我找些吃食?”
林姨瞥了今安一眼,神情漠然。
“与我何干?”
“凡人不吃饭是会饿死的。”这般冷漠的话从林姨口中说出,今安并不意外,毕竟将她劫持来,只是个人质。
不过,是要威胁谁呢?
眼中寒意显现,也只是一霎那,眼中又是水盈盈的干净透亮。
又或者是她有用。
究竟是那一种呢?
林姨嗤笑了一声,“你是凡人?”
“千真万确。”林姨的不相信,让今安有些错愕,当了十八年的凡人,如今居然有人觉得她大有来头,难道在林姨眼中,自己是个大人物?
肚子一直在叫,林姨瞥了一眼今安的腹部。
见有戏,今安趴在了桌子上,毫无官宦千金的礼仪,整个人瘫了下去。眼睛还时不时的看向林姨,可怜巴巴的。
“林姨,我饿。”尾音拉长,带着女子该有的娇软。
林姨狠狠剜了今安一眼,今安这做派,让她想到了很久的一个故人,一回想,便十分痛恨,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
“不用装的这般矫揉造作,这般的人,我最是看不上。”
被如此说了,今安干脆利落的重复了一遍,虽然依旧是又气无力的,但却没有刚刚拉长语调的娇滴滴的做派。
她是没有想到,这么一种说话方式竟让林姨动了怒。并且林姨说的话,也挺微妙的,这般人,是谁呢?
今安低眉垂眼,似小扇子的长睫落下一片阴影。
气血翻涌,林姨抚上心口,出了门,她要冷静一下,不然,可能会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
当门被关的严实之后,今安等了半晌,才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轻轻用手一拉,纹丝不动。接下来,便双手开门,拉了好一会,依旧没有移动分毫。
难怪那般利索的离开了,感情是给她下了一个结界,在这一步等着她。
你有你的锦囊妙计,我有我的过墙梯。
今安一把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不少转移符,这些都是长痕塞给她的,每次只要练上什么符咒时,他总会画一堆给她。
嘴上念念有词,今安闭眼,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两手之间,是一张灵符。
再次睁眼,依旧是面前的房间,今安不信邪的试了好多遍,依旧是待在原地,今安想,若是回到京城,一定会告诉长痕。别学符篆,你不行。
今安还是妥协了,从乾坤袋里拿出了阿笙画的灵符,淡淡金芒从上面溢出,然后消失在今安手边。
阿笙的符咒,今安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的,毕竟他动手的次数很少,为数不多所绘制的灵符都给了今安,时不时的,今安会收到长痕妒忌的眼神。
食指与中指夹住阿笙的符咒,今安闭上眼后。
那半空之间,淡绿色的薄膜被一金光刺破,不远处的林姨察觉不对,便往匆匆往回赶。
不过却已经是晚了,房间里已是空空如也。
今安睁开眼后,面前的是被雪覆盖着的小森林,周身寂静无声,她的腿如今陷在了雪地里,不得动弹。
虽然阿笙的灵符是真的好用,不过这传送的地点倒是有点让今安头疼。
用力的向外爬,今安蓦然的感到心口一疼。
这熟悉的感觉,让今安很想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