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蔺,你能不能放我一马?”
少女的柔软的手指攀附上他的衣袖,水润的眸子透亮。
路千蔺侧过头,很想去忽视这抹视线。以为这样,就可以的吗?
衣袖被拉了又拉,今安拉长着声调,声音娇娇软软的,“路千蔺,你能不能帮我一下。”
在北域耽误太多的时间,若再不去莲城,九笙就要去前往最后一站,闽南国。到时候她再未赶到,阿笙就要回到皇都了。
“路千蔺,帮帮我。”
到底是耳朵被磨软了,路千蔺心中叹了口气,侧过了身。
今安脸上一喜,临走前,给路千蔺塞了一小袋的果脯,表示感谢。
少女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路千蔺的手拿起了果脯,闻了闻。
果子与甜腻的香气结合在一起,香味弥漫,隔着一个袋子,都可以闻到。
路千蔺本想把它丢进乾坤袋里,最后犹犹豫豫的,还是放进了胸前。
没有那个男子喜欢吃果脯的,反正他不喜欢。
*
路宁止是日上三竿才起来的。
一推开门,就见站在门外的路千蔺,“人堵到了?”
“嗯。”路千蔺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
早在前一天,路宁止就算出来,今日今安要走,便吩咐着路千蔺在门口堵人。
听着这个回应,路宁止并不意外,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白瓷瓶,倒出一粒黑色药丸。
“散神丹?”
药丸一出来,路千蔺就认了出来,有着些许惊讶,“你吃毒药?”
“尝尝味道,挺不错的,要不要来一颗?"路宁止眉目带笑。
这全然不在意的神色,让路千蔺生出了气,“你这样下吃药,家主会担心的。”
“无事,我有分寸。”
又是这句话,路千蔺心底涌出一丝暴虐,“你每一次都是这样说的,可是呢?被乱刀砍成重伤的你是被家主背着回来的,筋骨寸断的是家主背着你回来的,你那一次有分寸?”
这一声声质问,让路宁止嘴角的笑容压了下去,他的眼睛对上了路千蔺的愤怒。
“所以呢?你想如何?我该如何?”
这熟悉的淡漠感回归,一下子让路千蔺心中的怒意一下子就给浇灭了。
“怎么了?不继续说?”路宁止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案,声声清脆。
路千蔺沉默许久。
在那漫不经心的眼神下,半晌才开口,“是我界越了。”
路氏二少,虽然行事放荡不羁,却也不是没有脾气的,况且,他的脾气还不小。
在路千蔺准备退下时,见那白瓷瓶,却还是开口劝诫,“这药虽不致命,但对身体不好,二少……”
路宁止闭上眼,手轻轻的摆了一下。
话说,他这一身伤,是他自己折腾出来的?
被小辈顶撞了,路宁止并不在意,只是他所说的筋骨寸断,被乱刀砍成重伤,这些让路宁止表示不能接受。
他虽然喜欢看热闹,却也不会入局,怎么把自己弄的那般惨?
这些年,他都过着挨打的日子?
随后,路宁止又看向了手中的瓷瓶,顿了一会,他也不知怎么回事,就下意识的将着药吞了下去。
不带任何的迟疑,似乎就该如此。
散神散,散修士灵力,压制境地,据说有一前辈吃下,百年之间毫无突破。
路家二少肆意逍遥惯了,一切随心。
今安不见的消息,路宁止是正午才知晓的。彼时落在地面正上方的雪化了些许,直到姜以拍门之前,他的心情都还不错。
“你说臻臻不见了?”
端坐在榻上的路宁止手中握着鲤鱼吊坠,眉间疏冷,若不是那嘴角带着笑意,还真是以为他恢复了记忆。
姜以垂着头,不敢吭声。
手中的吊坠呈现墨绿色,这是失忆的路宁止某日脱衣时所发现着的,而且这个吊坠,还有着一其妙的显现,就是在臻臻身边时,便会发着淡淡的光。
不过,范围却很小。
摩挲着吊坠,路宁止瞳孔漆黑。
路千蔺就是在如此屏息的情况下,走进了门。
“她走了,不是消失的。”
说罢,对着姜以颔首,谦谦君子的做派。
路宁止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人你没拦住?”
“嗯。”
“那你说你拦住了?”
路千蔺不卑不亢道:“我拦了,没说拦住了。”
蓦然的,身边的姜以突然就意识到读书识字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