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宁止一句话都没说,这让今安叹了口气。
虽然知道,路宁止不爱说话,只是,这是不是太沉默了。
诶,冰坨坨。
“路宁止,你能不能说一句话?”
一直都是她在说,路宁止能不能开口回应一句呢?
在今安期待的眼光下,路宁止回了句,“嗯。”
周身水汽弥漫,湿漉漉的,路宁止的眼眸似氤氲着雾气,静静的看着她,就再也蹦不出几个字。
今安的视线与之对视,而后就低下了头,手中蜷缩。
她果真不该有任何的期待。
不过此刻,心中却有了一丝不明的情绪。
撑着油纸伞,今安与路宁止漫步在雨中,油纸伞并不大,两个人撑着,靠在了一起。
视线落在身侧,衣裳并未染湿。
走在半路上,触及一枝头,今安突然间就想到阿婆与大冬还在伍佰道观。
伸出手,今安一把拉住了路宁止。
回到大厅时,阿婆闭着眼,那挺直的背佝偻在一起,似是睡着了。
风雨潇潇,厅中烛火摇曳。
今安踏入厅中时,大冬正坐在椅子上,打着了个哈欠。
见了她,眼睛就忽的就亮了起来。
今安露出了浅浅的笑。
路宁止则是视线触及那坐在檀木椅上的妇人,拉住了正迈步的今安。
“路宁止?”
那双剪水瞳眸中是显而易见的困惑,路宁止微微松了力道。
“阿婆走了。”
这人总是蹦不出几个字,最初失意时,还是颇有朝气的,这时就已经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冷的,不尽人情的。
四个字落在今安的耳中,她一时未转过念头。
阿婆不是好好的坐在那吗?
而后,则是神色一滞,直直的看向了阿婆。
阿婆垂着头,花白的发落在鬓角,皮肤上历经风霜,干巴巴的如同树皮。
她的手搭在了腿上,没有任何的路动作。
似乎是真的没了任何的气息,不过,今安还是侧过了头,眼睛里有这一丝不确信。
刚刚还活着的人,怎么就会没了?
大冬见那仙人哥哥说了什么,姐姐神色就有了些许变化,便走了过去,拉了拉今安的衣角,“姐姐,不要生气,哥哥就是不太会说话。”
今安的视线落在大冬身上,一时默然。
过了良久,确定了几番,才犹豫开口,“大冬,阿婆好像,有些不对劲。”
“阿婆,阿婆……”声音由弱到强,到最后是完完全全的破了音,大冬的泪糊住了眼,完完全全的睁不开。
今安也不知怎么安慰,手搭在大冬的肩上,表示宽慰。
当身体被搬上担架上,今安看到了阿婆手中紧握的一支发簪,看上去已经有了好些年头,那发簪上的颜色都淡只剩淡淡的一层,虽说不是什么好物件,却也可知,被主人保管的很好。
大冬安静的待在担架边。
谁也不知,一个刚刚还活着的人一眨眼就没了。
阿婆死了,死在了一个很平常的雨夜。
“大冬撑的住吗?”
“撑的住。”对上今安的视线,路宁止本要闭上又落下了一句,“他没有你想的那般脆弱。”
今安点了点头。
刚跨过门槛,今安一行人就迎面碰到了刚回来的勤余道长,走进时,便闻到的是一身酒气。
勤余道长的脸色在见路宁止时,骤然变了神色,高身道:“你这小子,你是不怕……”
勤余道长还未说完,便瞧见了路宁止的那双眼睛,似淬了冰。
不说了,不说了。
今安感受到了两人间的风云变幻,便拉着路宁止的手,向前走了一小步。
“这是要走了?要不再待会?”勤余道长念叨着,时不时的观察一下路宁止的脸,见他依旧神色平静,便得寸进尺似的试探着。
“道长,我们着急,就先走了。”见大冬的背影消失在转角,不等路宁止回答,今安就先开口了。
路宁止颔首。
看着两人的背影,勤余道长长叹一声,恍惚间思绪就回想到刚刚那抬着担架的四人,那跟在那四人身后的小孩,好像是大冬。
不否很喜欢的孩子。
进院子时,勤余随口问了句路过的弟子,“刚刚见有一行人抬着人出去了,是出什么事了?”
那弟子摇了摇头,显然是不知,勤余道长摆了摆手。隐隐约约的有些心神不宁。
手中掐诀,却又无事。
回院子后便对着院中的琼花树苗发愣,总觉得有何事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