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见识高过齐道长,眼前的坏事说不定就是将来的好事,今日结下的缘将来或可续上一段因果。”
阡陌听得糊涂,小声齐安耳边私语:
“大师兄,秃驴的话什么意思?”
齐安没答话,耳根却刷地红了。
丘公一声高喊:
“送纤柳姑娘。”
手持麻绳的两个大汉走到纤柳跟前,要为她系上绳子。
纤柳笑道:
“不必。”
一手接过一根大汉手里的绳子,在两只手腕上绕了几圈,双脚在地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如蝶般飞起。
城墙上的北夷兵纷纷伸出头来,喝一声彩,快速拉动麻绳。
纤柳向上飞升,绿衣飘逸,身姿轻旋,翩若惊鸿。
很快,麻绳拉到城墙上,闸门随之打开,丘公一声号令,大船启航前行,穿过闸门。
城墙上,传来北夷兵阵阵久久不消的欢声笑语。
净德和尚阴阳怪气地说道:
“都要走了,还回头看什么,不如去喝茶。”
齐安回过头来,目光与净德和尚相交,他眼里闪过一丝得意,转身走向木楼。
丘公舒了口气,显得甚是疲惫:
“齐仙长请便吧,船舱里还有些事务,恕不奉陪,晚些会安排人给你们送来饭食。”
说罢,带着随从都进船舱去了。
齐安也和阡陌回到木楼里,仍坐在原来的位置,看到桌上刚倒的热茶,便拿起来一饮而尽。
净德和尚看向齐安:
“齐道长心绪不安。”
阡陌听出话里的酸气,灵力在指尖凝聚,将要化形为刃。
齐安面色平静,看看阡陌:
“一夜不得安宁,你去楼上歇息歇息吧。”
阡陌只好收回灵力,点点头,走向一侧的楼梯,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听着齐安与净德和尚的对话:
“净德,你明知无需奉上那些女子,这条船也出得去,还要罔顾她们的性命。”
“齐道长此话不妥,北夷人凶残野蛮,你是见识过的,仅凭贫僧一己之力,怎能保住满船人的性命呢!那些女子本就是拿来以物易物的,能用来换一条生路,船上的人都乐意,物超所值。除了你不情愿,尤其对那个纤柳姑娘,堂堂正正的齐道长也会被一副好皮囊蒙蔽双眼。既不愿意,就出手救下她们呐,可是你仍死守规矩不肯展露真实实力,迂腐死板像你这般,当真好笑。再说,那些女子跟了北夷人,未见得是件坏事,有个强势的主子,比个只会算计她们的主子好多了,说不定日后她们能在北夷军里有一席之地。卖给谁都是卖,何不卖给胜者?”
“那你的主子呢?是谁?”
净德和尚沉默片刻,拿话激齐安:
“齐道长,你把那个小狐妖交给我,我就告诉你。”
......
阡陌登上二楼,后面的话便没听清楚。
二楼空无一人,上去是长长的小厅,围着小厅分布着七八间房,房门都半敞着。
阡陌逐一检查了每间房,里面皆是一样的卧房陈设,都摆着床铺桌椅。
看到床铺,疲惫感顿时袭来,便走进一间房躺下。
而后,从身上拿出那个锦囊,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原来是块寻常的卵石,来回看了好几遍,并未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困意一阵阵袭来,握着石头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昏沉中突然响了一声,阡陌惊呼着‘雨芫’,一下子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齐安那张严肃平静的脸。
齐安坐在阡陌床前,伸手从地上拾起一个东西,放进阡陌张开的掌中,原来是锦囊里的那块卵石。
“做梦了?”
齐安问。
阡陌坐起来,看看手里的卵石,又看看齐安:
“这看着就是块寻常的石头,为何丘公一见此物就让我们入他的赌局?”
“这是块东鱼谷的卵石,原本我在卵石上刻了东鱼谷三个字,卵石来自东鱼谷,上面留存着东鱼谷的灵力,丘公不会因此得罪东鱼谷,所以答应与我赌。锦囊暂时封住卵石上的灵力,一旦打开锦囊,卵石上的灵力很快散尽,便与寻常石头无异,上面的字迹也会消失。”
齐安说着,拿起遗落在枕边的锦囊,递给阡陌:
“装进去吧,带出来的东西还要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