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自知,哪怕是生身母亲也无计可施。
再出来时,她在头上簪了几支珠花,却没有那支玫瑰簪子。
皇帝的到来好似平静的水面吹来一阵风,流下点点涟漪。他自那日离开便未再来过,但凌云峰周围却多了许多人,连送上山的物件也多了一批。
这日流朱浣碧刚清点完蔬果,阿晋来了,流朱便问:“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自浣碧拜见过舒太妃,允礼时常回来这里寻她,有时是去赏梅,有时是临字,慢慢地大家都习惯了。只阿晋一人,流朱反倒诧异。
“太后病了,王爷入宫侍疾去了,我是谎称患病,才得以从宫里出来,来给姑娘报个信。”
“贫嘴!”流朱啐道,“好好的哪有拿自己生病做由头的,也不忌讳。”
阿晋不好意思挠挠头:“王爷一时半会脱不开身,又怕碧姑娘惦念,我才想的这个法子。”
浣碧脸一下红了,只问:“太后病得很重吗?”
阿晋摇摇头,又急忙点头,流朱见他这样,道:“你在我们面前有什么说不得的,难道还想哄我不成?”
阿晋忙道:“自然不敢哄姑娘,只是王爷不让说。”
“为何不让?”开口的是浣碧。
阿晋见二人认真起来,心里暗暗后悔,不得不道:“为了给摆夷臣子平反一事,太后跟皇上生气呢。”
“太后说皇上是伤先帝的颜面,其实太后想借此机会叫皇上放了十四爷。王爷去探望了十四爷,他毫无悔改之心,皇上自然不放他,太后为此病了,连着王爷也怪上了。”
原来如此。
“《礼记》有云,子不言父过。皇上此举确是给了太后话柄。”浣碧近来读书,也知道这句话。先帝判何应温有罪,皇帝赦免他们,旁人不敢说,太后却可以借此做文章。
浣碧知道太后最疼小儿子,与皇帝不过是面上的母子情。否则,她也不会由着皇后谋害皇帝那么多孩子了。
“皇上素来以孝治国,太后这一病,自然要好生侍奉了。”
阿晋撇撇嘴,太后哪里是病了,是摆明了偏心呢。
“那王爷现下如何?”浣碧又不免担心起来。
阿晋拍拍胸脯:“姑娘放心,说到底太后与皇上母子之间的事儿,连累不到王爷。姑娘要有话要同王爷说,可以修书一封,让阿晋带进去。王爷要是收到姑娘的信,定然很是高兴。”
浣碧立马起身回房写信去了。
纱窗的另一侧,甄嬛将他们的话尽数听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