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罪魁祸首像是盲人般忽视他眼中发狠的波云诡谲,言笑晏晏着把棒棒糖卷到另一侧颊。
玛丽显然也没有预料到,一刹那欣喜的星星似乎要从眼里霎地冒出来,不过很快为了面子硬摁回眼底,一本正经道,“嗯…我训练完确实有点时间空。”
“那时候总不会外人在场了吧?”伊薇特眼底的顽劣转瞬而逝。
外人?
外人!?
去你的吧,他妹妹才不会…
“嗯,我不会让人跟来的。”
赶他…走…
皮笑肉不笑地听完白眼狼的发言,安德鲁下颚倏地绷紧,咬牙切齿地转身,几乎实质化的怒气要从鼻孔里喷射出来。灰溜溜地飞远前还特地恶狠狠地剜了一眼笑得灿烂的洛勒莱。
妈的,这毒蛇绝壁是故意的!
看着安德鲁不情不愿地重新投入训练后,玛丽才小心翼翼地从眼角偷偷瞥了一眼这张朝思暮想的脸,不料跟对面明晃晃的笑意撞得不偏不倚。
玛丽立即心虚地错开视线,清了清嗓子道:“你突然出现,应该不只是慰问我吧?”
“先回去训练,小骗子,你们队长看起来好像要气炸了呢。”
没头没脑的称呼又慌了玛丽好不容易稳下来的阵脚,“你、你说谁是骗子!”
少女低低地笑了一声,微颤的尾音挠得人心尖尖酥麻,“那最近当真没想过我?”
“就一两次吧。”说完后玛丽抿唇,纤长睫羽敛垂着,攥在扫帚柄上的指节不打自招地泛白。
“是吗,那可真令人沮丧,”伊薇特眼底波云诡谲,似不经意握住了她紧攥在扫帚柄上的手,薄唇贴在耳旁低语道,“骗人是要受罚的。”
莹润微粉的指腹轻轻点了点玛丽微翘的鼻尖,“鼻子会变长哦。”
被戳穿的人身形一顿。
伊薇特轻叹一声,似有若无的气声惹得玛丽莹润的耳垂不着痕迹地蓦然一红。温热的呼吸顽劣地喷撒在玛丽的颊侧,她沉声道,“我挺好奇你为什么还喜欢我的,是装蠢还是真蠢,分手的含义当真不懂吗?”
“赌局本来赢得好好的,结果不听你哥和你朋友,栽在我这么个混蛋身上。你觉得,犯不犯贱啊。”
“别告诉我,你真的喜欢上我了。”
少女刻薄恶语的语气不急不缓,眼角眉梢含笑,恶意在眼底明明灭灭,像极了她们分手的再现。
玛丽反常地脸色平静,驳道,“别说自己是混蛋。”
闻言伊薇特一愣,继而讽刺地半眯起眼睛,恶劣又轻佻,舔了舔后槽牙回道,“呵,看来是真蠢。卖你两天乖就真当自己是例外,觉得有本事指手画脚了?还以为你会比你哥聪明些,现在看看,果然是兄妹,蠢得我都可怜你们。”
“小骗子,清醒点,别抱有幻想了。好人是谁都可以,”
“就我不行。”
温热的手掌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勇气,突然反握住伊薇特试图抽离的手,紧紧地扣住。玛丽顺势俯上她的背,单臂圈住她纤长的脖颈,嘴唇一张一合,溢出的声音像干涩的木门门轴碾动,“大骗子。我是小骗子,你就是个大骗子。”
你说的,骗人是要受罚的。
玛丽敛眸迎着面前人惊讶的眼神缓缓凑近,嘴唇微张,咬在了伊薇特的鼻尖上,贝齿摩挲着肌肤,缱绻不忍,轻飘飘的,很快便换成了吻吮。伊薇特的手下意识地攥住她的肩头。
没说这事还得献身啊!!
察觉到对方的抗拒后玛丽直起身,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可不是什么混蛋,你是我遇到过的最温柔的女孩子。”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故意活成恶人。”
“明明你很好,很好。”
伊薇特一愣。
这一辈子,她听过无数种的赞美,有夸她脸蛋的、有夸她身段的。
这句“你很好”,明明只有简简单单三个字,说出口都不需要一秒,毫无辞藻修饰,却惹得她呆愣。
好像…从来没有一个人肯定过这个。
玛丽深深呼出一口气,抱住她的腰,在伊薇特开口前抖豆子般抢白道,“我不信他们说你无情无义,轻贱放荡,我不信他们说你没血没肉,恶劣冷漠。”
“我不信他们,我信你。”
“我信你。”生怕没听清般,她柔声重复了一遍,嗓音温柔又坚定。
她说,她信我。
她说,她不信别人,她信我。
脑袋里反复重复着这两句话,伊薇特嘴唇半张,本随即而发的语音攻击突然像是被一团棉花猝不及防地堵住了。
“我见过你柔下眉眼给我梳头发,亲我眼角掉下来的眼泪,吃我挑食挑出来的东西。我皱下眉头你都会装作不经意地别扭关心。我们吵过架,但是你都会放下所有情绪来哄我,什么都是让着我。”玛丽看着她,如数家珍地念着琐碎的回忆,笑得依旧灿烂,眼中蒙上了层氤氲雾气,泛着点灰白。
霞光扑打在半边的脸上,明黄色的凤眸沐浴在酡红的残光下熠熠生辉,像冲散后的海滩上的金沙。里面的情愫浮浮沉沉,明明灭灭,看不透彻。伊薇特难得淡了笑意,抿紧唇,一字未说出口。
“我不信、我不信一个为了满足我随口编的妄想而捉满一罐萤火虫的女孩无情无义。”
“是啊,我身边的人从一开始就提点我你是个不可饶恕的、骗钱骗心的恶女,奇怪的是越接触在心里我越觉得你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玛丽闭眼,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伊薇特,我信你。”
“即便所有人都劝我远离,劝我别沉溺,别动心。”
眼角却悄无声息地滑下湿润,被风吹得没入她的发根。玛丽笑得愈发灿烂,眼睛含泪却亮得很,圈着她腰的单臂收拢,“我信你。”
“去训练吧。”伊薇特似乎愣了很久,缓神以后手指僵硬地回搂过玛丽的腰肢,在她背上抚了抚,听不出情绪起伏,淡淡地催促道。
伊薇特感觉到扣在腰间的藕臂紧了紧,不管不顾把头埋在她颈间,然后额头好像被自己脖颈上的银链硌到了,便报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