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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春闱五子(2 / 3)

,我们不管什么‘交构东宫’,只问今科春闱,这才是顺圣意…”

“啪!”

郑虔抬手就给了皇甫冉一巴掌。

“张曲江就是这般教导你的?!”

“太学公?”

“伱们看似还在争,实则已志移。”郑虔痛心疾首,道:“你可知张曲江公与李哥奴之区别在何处?”

“老师他…”

“张曲江是相,拘束天子而治理万民;李哥奴是佞,剥削万民而奉呈天子。”

皇甫冉十岁就在张九龄身边,感情至深,此时听得这一句评语,当即眼睛一酸,热泪盈眶。

郑虔指着他的鼻子,道:“尔辈尚未入仕,为了覆试,不问是非公道,弃左相以求与东宫划清,迎合圣意,来日便是拜相,焉知不会是下一个哥奴?世风坏矣,世风大坏矣。”

皇甫冉先是惭愧地低下头,像是无话可说,但过了一会,他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是非公道,只在左相与东宫吗?难道无辜而受牵连的不是我们吗?即使我不无辜,花费家财、千辛万苦才来长安的乡贡却是无辜的,东宫出手保过他们吗?左相出尽了风头,不能为了他们避一避吗?”

郑虔无言。

“寒窗苦读的心血被踩踏、糟践,甚至无端卷入大案被冤枉、迫害。我们不过想求一个公平,错的又是我们吗?”

皇甫冉最后这一句问,听得郑虔怅然不已。

“这些话都是薛白与你说的?”

“太学公,这不是…”

“不用替他掩饰。”郑虔叹息道:“十年来,也不知是谁教给了他这些…”

傍晚。

颜真卿牵着马匹风尘仆仆地进了长寿坊,眼底泛着忧虑之色。

前方的十字街口正有一行人簇拥着一辆奢豪的钿车,骑高头大马的护卫,穿锦绣彩裙的美婢,看着便过于张扬,在贵胄中亦属于风气不好的人家。

一个少年郎下了马车,恰与颜真卿四目相对。

“老师。”

“你成何体统。”

颜真卿下意识便板着脸叱责了一句,牵马便走。

他本以为薛白落了大理寺狱,受了许多苦头,心里还在担心。不想今日见着,这小子神采奕奕,仿佛刚沐浴过、换了新衣。

相比起来,忙碌了一天的他更像是从牢里出来的。

一路进了颜宅,回头看去,却见薛白一路跟着,老老实实的样子。

颜真卿叹息了一声,道:“先回去报个平安再来,老夫有话问你。”

“学生已使人回家说过了,老师但问无妨。”

原本有许多话要问,真见到了这个惹事生非的小子,颜真卿一时却不知从何问起。

“先谈你那首诗吧,诗很好,诗名很糟糕,你本可加上‘天宝丁亥春闱后’几字。”

薛白稍稍一愣,只觉这主意蔫坏蔫坏的。

若加上这几个字,往后但凡提到这首诗,不可避免地就得提到李林甫的“野无遗贤”,必成为千古流传之诗,威慑力就要大得多。

颜真卿书法造诣太高,致使给人的印象往往是古板严肃的学究,可事实上,他一点也不迂腐,表面正儿八经,实则智计百出。

“你千方百计终于如愿陪圣人打骨牌,那也是故意与元结等人一同入狱?”

“老师这般说的,显得学生心机也太深了,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

颜真卿心知薛白献炒菜、骨牌,必是谋划了许久的弄臣之路,学的是神鸡童贾昌,难处在于想出那许多让虢国夫人、圣人感兴趣的东西。

谋得这圣眷,最初肯定不是为了救旁人,该是打算用来谋身,再想到韦芸详述的他在颜嫣病危时的作为…与其说是心机深,不如说是舍得拿花费心机准备的门路救人。

“恰逢其会?那老夫还得赞你一声古道热肠不成?”

“谢老师夸奖。”

颜真卿见他如此坦然受了,似笑非笑摇了摇头,板起脸说起正事来。

“礼部侍郎李岩,本是不参与权争的公允之士,此番还是被收买了,泄题给杨护等生徒。若要奏请覆试,此为最直接的理由,个中详情老夫已递呈上去了。”

话到这里,颜真卿其实已经知道朝中没人能出头了,却还是继续道:“自会有重臣出面,往后你莫要再闹事了。”

“不知老师说的重臣是谁?”薛白问道:“据学生所知,右相独掌朝政,左相吱唔不言。其他能出面的重臣,似乎全被贬走了。”

说来旁人不信,但天宝年间的朝堂上就是没有任何人能制衡李林甫,除了东宫。

眼见颜真卿不答,薛白道:“那看来,东宫不打算出面了?学生以为如此更好,举子们大可自救。”

“若无人庇护,一群生徒乡贡被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学生来庇护。”

“竖子欲死。”颜真卿叱道:“一点骨牌小技护得了你一次,能护你一世?你只看贾昌这等狎臣风光,可知他们从不曾干涉国事?以娱游幸进犹敢妄言时政,初次开口圣人侥幸相饶,再有下次,看圣人杀不杀你!”

话到最后,声色俱厉。

薛白知道颜真卿说的是真的。

昨夜李隆基心情一直很好,那是因为在那句“朕不想听这些”之后他就没再进言了。但若没分寸,真是死都不知如何死的。

往简单点说,次次带着目的去打牌,谁能高兴?须知连李林甫都战战兢兢,深怕惹圣人心情不好。

“老师的教导,学生听进去了。”薛白道:“但这次学生敢为举子们争取覆试,恰是因学生无一官半职,无权无势,以直谏言,说的全是公道…”

“满朝诸公,需你一个半大的孩子说公道吗?!”

“需,我也敢主持这公道。道之所存,无贵无贱,无长无少。”

颜真卿忽然回想到今日见房琯,听到的那句“老夫尽力了,但东宫真的无可奈何”,再看眼前的少年,又是别样的感觉。

“你们打算如何做?”

“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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