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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衣冠户(2 / 3)

其实大唐的官员任期到了也是要守选,也是年得不到新的官职,许多官员都是当几年官再休息几年,歇歇停停。

进士及第只是有了授官资格,但并非是说进士的地位低。释褐之后有了官身,与别的官员都是一样的,甚至进士的名声还要更高些。

问题在于,官职太少,而等待授官者太多。虽然进士名额少得可怜,世家门荫者却极多,狼多肉少,导致补阙极难。

故而,吏部的博学鸿词试、书判拔萃试亦是仕途上颇重要的一步。

它讲究的就不是才气、名望了。而是看一个官员能否打点堂吏、笔吏,能否入吏部考官的青眼,即使通过了这些,最后中书省还要复核。

试想,一个才华横溢、名望出众的贫寒举子即使中了进士,从何处能找到数百贯钱来打点吏部?又如何能让中书省不会罢黜了他?

这其中的答案,尽在李岫那殷勤的眼神里。

“你与杜位也是好友,该知他半年内已连迁三级了。”李岫道:“你放心,吏部、中书省那边,我会与左相打点。你若得空,明日再过来一趟,哦,喊上十七娘,办一场家宴贺你得了状元。”

“说到此事,曲江宴就在三月三,腾空子近来忙着排戏。宴筵不如待到这之后如何?”薛白道:“毕竟这戏曲能让圣人高兴,也有右相的功劳。”

“这…倒也是。

李岫有心撮成一桩姻缘,偏又贪这排戏的功劳,姿态不自觉地就矮了一些,不敢再强求薛白。

“哥奴又找你做什么?”杜五郎又等在右相府门外。

“授官之事。”薛白道:“顺便提醒我一句,往后我归他管了,不要太得罪他。”

杜五郎道:“我方才看到那两个寒门进士随着达奚珣从右相府出来了,你可知道,

他们被人招为女婿了?一个要娶杨齐宣的堂妹,一个要娶崔家庶女,当时他们拜在国舅门下时可不是这般说的。”

“总不能风头全让我们抢了。”

“也是,你一个状元,抵他们十个。”杜五郎道:“要我猜,下一步肯定就是要拉拢你了。

“原来你这般聪明。

“倒也不是。到状元郎家里说媒的已经把门槛都踩破了,我如何还能不知?”

薛白听了,道:“那今日便回杜宅吧。”

“哎,你近来只顾着科举仕途,可还有许多家事未曾打理。你不认薛灵不要紧,柳娘子与薛家兄妹总得安慰?全都是我在安抚他们的情绪。如今将薛灵放在长寿宅看着,其他人则搬到宣阳坊了,我与他们说往后还是一家人…

杜五郎絮絮叨叨地说着,薛白也认真听着。

末了,薛白道:“那看来你处理得很好,如此我就放心了。”

“可我却因你有了麻烦。”杜五郎叹息一声,小声道:“我与你说,你莫告知旁人啊。你与薛灵划清了关系之后,我阿爷有些嫌弃三娘的出身了,我得尽快成亲才行。

“你若有本事了,你阿爷自然不能做你的主。此事我会替你与伯父说的,放心吧。

“对,你就说三妹虽不是你亲妹,却胜似你亲妹。

“不用你教。”

如此一来,杜五郎方才情愿与薛白一路向南,往升平坊杜宅,颇为憧憬地问道:“你说我何时成亲为好?年中可以吗?

“你既中了明经,不谋官吗?

“我可不急。”杜五郎道:“先成家,守选几年,待二十余岁了再入仕为官,多好。”

“时不我待,既然能释褐为官身,我要谋的便是在五六年之内披青袍换红袍,再求出镇一方。

到了杜宅,薛白没有与杜家姐妹掩饰自己的野心。

他没有沉浸在守住状元的喜悦中,直接谋划起第一个官职。

“原本圣人允诺,若我赢了比戏便许我一个大官,如今他恼我欺君,气还未消。但无妨,我大可先夯实资历,依娘娘所说的八步走。待到圣人消了气想起他的承诺,便可厚积薄发。”

“正是此理。”杜始道:“你甫一入仕便让圣人许官,再高也不可能超过八品。而倘若熬到了资历,从青袍到绿袍、从绿袍到红袍之时,圣人一开口即能让你省十年光景。

她果然最懂薛白的贪心,要将这次的坏事变为好事,利益最大化才行。

“故而我打算参加吏部博学鸿词试。”薛白道。

他说着,看了杜娘一眼,察觉到这姐妹二人虽是一起来的,其实还没完全和好。

“此事我们早有准备,阿爷如今官任考功郎中,也该有用武之地。”杜始笑问道:“但吏部铨选之前,可得先让高门大户选选女婿,不知状元郎打算当谁家女婿啊?”

这样的问题,既使是薛白也难以应对。

幸而正在此时,院中响起了杜五郎兴冲冲的声音。

“薛白,我阿爷回来了,你快与他说说!”

是夜,杜有邻兴致颇高,饮着酒与薛白谈论进士的风光无限。

虽说只是有授官资格,有门荫的也总是瞧不起进士。但一年就二十余个名额,终究是世人公认的当世英才,大唐的进士其实都是相当狂放的。

“比如说,开元五年有个进士王泠然,及第之后,便写信给了御史高昌宇,信中大抵是说“高御史你曾褒奖过我,我曾自视为你的门下,结果你多次路过宋城却对我不闻不问,我参加你主持的秋闹你还罢黜我,我怪罪你已经很久了’。”

杜有邻打着酒嗝,有些醉意,嘿嘿笑了一下,继续道:“王泠然又说‘天下进士有数,自河以北,唯仆而已,光华藉甚’,黄河以北,就出他一个进士,何等荣耀?于是他对高昌宇说望御史今年为仆索一妇,明年为留心一官’,倘若高昌宇贵人多忘,但使有  朝一日,他与之并肩台阁,侧眼相视,必不给好脸色…哈哈哈。

薛白听得好笑,道:“大唐才子确实是狂的。”

“当得,当得。”杜有邻又饮了一杯,笑道:“天下进士有数,当得这般狂傲,薛郎就是太沉稳了。不然也要对老夫说一句“望为仆索一妇,留心一官”了。”

庭院中气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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