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王府参军的官职。
“冯神威回来了。”
“他是何态度?”
“入了宫我们便打探不到,但有一点,他进长安的第一件事,便是派人去看高力士在不在宫外的宅中。”
薛白沉吟道:“先去见高力士,想必他在范阳遇到了不少挫折啊。”
杜妗倾了倾身子,道:“范阳那边派了两队人来,一队护卫冯神威回来,还有一队该是提前了几日,抢先见了袁思艺。”
“收买了?”
“该是收买了,宫中连着两三日都是袁思艺当值。”杜妗道:“高力士这几日空得很,一直在管你的闲事。”
“是吗?”薛白感受到她的审视,摸了摸鼻子。
杜媗有意无意地替他解了围,道:“如此说来,袁思艺是打算替安禄山在圣人面前说好话了。”
“无妨,我们眼下的策略是暂时安抚住安禄山,莫逼反了他。”
“不错,另外,冯神威若能让高力士意识到局面的严重性,于我们未必不是一桩好事。”
“我等他一个态度。”薛白往后倚了倚,靠在假山上,姿态舒展,道:“若是他也支持我们,我们就算成势了。”
他如今说的成势,是指以李琮、李倓这新旧两方的东宫势力,加上他所积蓄的以及从李林甫门下拉拢的势力,若有了高力士的完全支持,很多事就大有可为。
当然,要取得高力士的完全支持并不容易。也看这次李隆基会对冯神威的禀报持何种态度。
他得等着,好在,他在杜家待得也不急,等得住。
中午因杜有邻还在衙门公务未归,杜宅也不喊他们用膳,三人一直待到下午,肚子饿得不行了,杜妗才吩咐人到丰味楼要了食盒过来。
“二娘,有消息了。”
随食盒一起送来的还有高力士的动向。
“高力士今日并未值勤,但早早就与冯神威去了兴庆宫,到午后出来,去了百孙院。”
“见李倓?”
“是,建宁王府。”
薛白对于高力士遇到事情先去找李倓而非来找自己略有些不认可,笑道:“也好,这就算是有眉目了。”
百孙院,建宁王府。
说是王府,其实是一片群居宅院,墙墙相邻,毫无隐私。
比如前几日,济阴郡王李俯在后院里与一个侍婢私通,很快便传到了李倓的宅中。
这样的环境下,诸王府所谓的长史、司马、参军自然都是虚设,平日里都不必上衙的,无非是多领一份俸禄。
杜五郎这个王府参军一开始推拖不掉,还是有来陪李倓读书打猎几次的,之后渐渐也就懒了。
今日他本来好好地待在家里,忽然被召过来,平白多干了一份活,心里自然是不愿。干脆骑了一头毛驴,拖拖拉拉地从升平坊往永兴坊走,想着晚到一些就少干一些。
好不容易到了,李倓已是等到望眼欲穿了,正在前院踱着步,一见他来当即抢上前,问道:“你可知冯神威从范阳回京了?薛白对此可有甚反应?”
“我不知道啊。”杜五郎爽朗应道。
“这是大事,你回答我。”
“我真不知道啊,我连冯神威是谁都不知道。”
李倓等了至少有一个时辰,得到的却是如此没用又真诚的回答,一时也是愣住了。
杜五郎也不羞愧,毫无一个王府属臣的自觉。
他又不是想要谋这个差事,是旁人强加于他的,何况俸禄也不高,远远不如他在丰味楼领的一份分红,自认为没有责任为李倓打听这些。
这沉默的气氛也不知持续了多久,正当李倓想把自己与薛白的合作关系解释一番,有仆从上前禀报。
“三郎,高将军来了。”
“什么?”
若说高力士第一次来对于李倓是惊喜,短时间内第二次来,那就是让他极为紧张与不安的事了。
当然,他不可能不见高力士,道:“我亲自去迎。”
杜五郎见了便道:“那我先回去啦?”
李倓有些拿他这怠惰的性子没办法,道:“岂好这般就走的,我还有要事与伱商量。”
“我?我能有什么用?”
杜五郎很有自知之明,与李倓走到门口,见到高力士,他侧身便要往外出去。
“那可是杜家五郎杜誊?”
“啊?”
杜五郎与高力士并不熟悉,下意识往左右看了看,意识到这肯定是在叫自己,躲不掉的,遂上前执礼道:“见过高将军。”
“留下一起聊聊吧。”
高力士随口道了,也不等他推拒,大大方方地迈步往前走,与李倓进了厅堂。
杜五郎有些尿急,但没奈何,只好跟了进去。院外站着几人在执守,唯独放他进去,倒显得他地位不低。
“早前在华清宫,孙孝哲执刀砍杀王忠嗣,圣人命冯神威将他押至范阳,看安禄山如何处置。如今,冯神威回来了…”
高力士缓缓叙述着前因后果,杜五郎听了,这才明白原来是出了这等事,他反正不多嘴,只听着他们谈话。
之后谈到冯神威在范阳的见闻,李倓对安禄山的悖逆行为并不诧异,反而想到了当时与薛白的谈话,认为薛白甚有先见之明。
末了,李倓问道:“高将军可将这些情形禀报给了圣人?”
高力士点了点头,却不说话。
李倓追问道:“圣人可有吩咐如何处置?”
“若圣人吩咐了如何处置,我也就不会来找建宁王你了。”
“圣人不信?”
李倓首先想到的并不是高力士的来访会给他带来数不清的麻烦,而是不敢相信圣人居然至今还不相信安禄山的谋逆之心。
“为何不信?”他又追问了一句。
“在我面圣之前,袁思艺已经抢先一步,替安禄山诉说了许多委屈。”高力士道:“安禄山听闻孙孝哲在骊山的行径,下令重鞭他,只是考虑到契丹将领们的感受才未处死他。又言冯神威向他索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