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脸上,但这个想当蜀郡丞来处理公务的想法,居然不像是在说笑。 可大概是从乔琰这边得到的刺激太大,刘焉在听到甘宁这个志愿后也并未做什么异常的反应,而是同意他的这个请愿。 不在行到汉地界后,刘焉又有点后悔把甘宁给带上作护卫。 众所周知,甘宁是个喜欢排场和华服的场面人。 又众所周知的是,乔琰在征讨凉州的时候得到一批大宛宝马,除却大放在吕布的麾下,以及养在白道川上配种外,其他的好马是给下将领都发一匹的。 褚燕甚至是最早得到大宛宝马的武将一。 刘焉与其扈从抵达际,看到的就是那骑着大宛宝马的褚燕,与身后从赵云那借调来的精锐骑兵一并前来迎接。 甘宁眼见这等风光景象,大概是表达欣赏赞美心,于是—— 他吹个口哨。 刘焉好不容易让自己维持住的淡定赴会姿态差点没当场破功。 褚燕也因这个动静,一眼就从人群看到这个肆无忌惮的家伙。 虽然对方没跟他早两年间做锦帆贼的时候一样“负毦带铃”,而是体体面面地穿着益州州府从的衣服,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褚燕觉得对方的来历脾性可能跟自己有点相似。 这么一来,他看向刘焉的眼神就有点古怪。 防止这位特殊的随从引发什么变故,褚燕在问到甘宁的姓名和来历后,将其汇报到乔琰这。 “甘宁?” 乔琰重复一遍这个名字,脸上一闪而一抹玩味,却很快压在寻常的神情下。 “无妨,他掀不起什么风浪,先去会一会这位刘益州吧。” 光和七年,乔琰曾经用州牧封建对刘焉提一顿劈头盖脸的斥责,但彼时的乔琰并没有和刘焉见面,在随后刘焉任职益州牧后,他们不可能有什么交集,算起来,这还是乔琰第一次见到刘焉。 这位敢提重启州牧制度的汉室宗亲,即便在此刻面临的是乔琰大军压境的威胁,也显然不会表什么露怯的姿态。 不刘焉此刻心的复杂情绪,就难以一言而蔽。 因乔琰的大司马官职在他的大将军上,故而当这场在南郑举办的庆功宴开启的时候,乃是乔琰坐在主座,而刘焉坐在下首的位置。 昔年听闻乔琰的鼎观策际,刘焉还跟董扶调侃一句“小儿无知”。 董扶虽然回一句“此非池物”,刘焉还是将她当做一个孩子来看待。 但如今八年去,当年的孩子都已经快要比他的身量还高,在她甩开斗篷于上首落座的时候,又明是睥睨天下的枭雄气概。 哪怕乔琰的神情并未透露咄咄逼人的姿态,也并不影响刘焉在她随端起酒杯的动作,心骤然一紧。 理上来说他前来此地是安全的,但也难保她就不会做摔杯号的举动。 这座南郑城上下,原本属于张鲁的从都已经彻底消失无踪,只剩下乔琰的从属。 纵然有甘宁在侧,大概也拦不住她要杀人时候的避无可避。 但刘焉只是听到乔琰说道:“大将军此来辛苦,听闻自大将军入益州以来,兴农事修水利开民教,与南蛮互通往来,多收容北来逃民,此可谓善举多矣。唯独米贼所蒙蔽,令其作乱汉。” “因自巴郡兵汉不易,天子感念大将军劳苦,令我自北而来取贼人首,方有今与大将军会面于此。有幸得见大汉股肱臣,当浮一大白。” 见乔琰旋即朝着他举举杯,刘焉虽然怎么听她的话怎么觉得有点别扭,还是下意识地将的酒杯给举起来。 他身后站着的甘宁很是努力地才忍住自己想要发笑的冲动。 乔琰这句话乍听起来是对刘焉的赞扬,说起他在巴蜀的功绩,而后便说他最多就是有个被张鲁所蒙蔽的问题。 又因从巴郡进攻汉不易,所以她从长安来。 可到底是从长安汉艰难,还是从巴郡汉艰难,作巴郡人士的甘宁绝不会不知道。 这话一说,便成对刘焉统兵能力的质疑。 最后的那句“大汉股肱臣”听起来就滑稽。 好在甘宁还记得刘焉在是他的雇主,起恩义,刘焉对他也不差,并未在此时笑场来。 他仅仅是在心将乔琰的这番开场白给记下来,想着他研读诸子想做个文化人虽有一阵子,要达到乔琰这种挖苦话随心所欲的地步,大概还有不小的差距。 乔琰眼尾的余光正好瞥到甘宁朝着她看来的敬佩目光,没太想明白这位水性极佳的江表虎臣一,到底这会儿在敬佩些什么玩意。 她岔开的思绪也只是一瞬而已,转头就听刘焉在收拾好心情后回道:“大司马此行才叫辛苦,此番会猎竟叫您麾下忙碌全程,我心着实意不去。” 若要刘焉说实话,他这不能叫意不去,应该叫遭受惊吓暂时缓不来。 但乔琰方才那话阴阳怪气归阴阳怪气,对他没有杀意的态度还是很明显的。 觉得自己得算死逃生的刘焉非常上道地接上先前与下属商定的“犒军”说法。 他说:“诚如大司马方才所说,我自巴郡往北米仓山大青山掌控汉不易,恐贼人所趁,天子而今坐镇关,何妨同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