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兖州乔氏的亲族而选择放弃这个决断,来请求他收回命,到时候他才是真的难做了。 乔琰回道:“时至今日我还未曾做出过什对我来说后悔的决定,不瞒陛下,我已将乔氏来长安的几人都给从潼关丢出去了,连件外衣都没给他们留下。” 言外之意,脸皮都已经撕破了,那就没什后悔不后悔的说法了。 听到乔琰这种幼稚的报复动,刘虞努力让自己没直接笑出来。 想到时已近四月,这长安城虽处在北方,总归是冻不死人的,便道:“那好,朕即刻下旨,准允你分宗立户。” 在他让人磨墨备诏的时候,又令田丰这位证人说起了当时兖州乔氏的表现。 听闻乔氏以乔玄对长子幼子的无情来斥责乔琰,说她肖似祖父对族人冷血,不由皱起了眉头。 “乔氏好生冒犯,乔公与大司马均为效忠大汉,于心至诚之人,何敢以这等言辞相辱!” 这人过傲慢了! 更何况,乔琰在“孝”这一字上,有替父母报仇而剿灭黄巾的举动在,哪里有让他们从中置喙的余地。 田丰的语气显然不像作伪,这便大概真是促了乔琰决定分宗的最后一根稻草。 若要刘虞来,只是将他们从关中丢出去,在是有便宜了他们。 分!确得分! 否则若是让他们打着族人长辈的名号,扒在乔琰身上吸血,她还如何能够心无旁骛地将收复东方各州的业继续下去。 别管这算不算是天子对朝臣的家务做出了越界的过问,刘虞都觉得,这是一道他必须要下达的圣旨。 或许…… 他自己的面子抹不开,没法对有情况做出明确的斥责,可以借着乔琰这件上他的态度,来对外表达出一讯号来? 刘虞想到这里,又朝着乔琰道:“我这样吧,原的郡治到底是在晋阳,而你的封地又在乐平,难以显出其中分宗立户的底气。乐平既处原上党郡之间,郡又都不算小郡,不如独立出乐平郡来,以乐平乔氏为名如何?”① 独立出乐平郡? 这还真是个乔琰未曾想到的发展。 若是乐平由县郡,对乔琰来说简直是个意外之喜。 随着乐平学院为基础构建出的文化中心,开始从原本的乔琰要在外招揽学生,挖掘老师,转向了对大汉十三州拥有一种自主的吸引能力,流向此地的人口已越来越多。 光是乐平县本身,已经不足以负担起这样数目的人口了。 这簇拥在周遭的人口,有是抱着入学书院的想法,希望能聆听大儒讲学,甚至是为他们的弟子。 有则是觉得,这样的地方即便是在势力交锋的时候是最为安全的存在,毕竟谁不会想要担负上擅杀名士的风险,所以他们是来此地避祸的。 不管是出于哪种理由,在这种情形下,乐平确有了单独立郡的基本条件。 若不进扩容,乔琰都要考虑将山中坞堡作坊给挪移走了。 现在这个决断一出,她就不必这头疼了。 因对乐平的熟悉,在刘虞刚提出这个建议的一瞬间,她连到底要将哪几个县给挪进乐平都已经考虑好了。 可惜她现在该当表现出是一派因亲族不作为而迫分宗者的无奈,而不是算盘打得谁都能听见的老谋深算之人,乔琰便只是朝着刘虞拱手回道:“全凭陛下做主。” 这种让情朝着更有利于她方向发展的补充项,是由刘虞这位贴的天子所提出的,跟她乔琰有什关系? 她只是让长安城中的民众又多了个议论的话题罢了。 如果说今日他们还不知道,典韦亲自率队送出关中的几个倒霉蛋到底是什人,等到第二日圣旨下达的时候,就都清楚了。 那不就是阵子在乔琰出兵汉中还未曾回返的时候,跑到大司马府来闹的几个人嘛。 如今这人并未占到什便宜,反而了丢出长安的笑柄,众人还觉得挺有一番恶有恶报意味的。 她请回的这个分宗立户旨意,却无疑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乐平侯独立户,在汉代的律令中其是符合标准的。 就是父死,无子男、祖父母、母亲代户,可以由女儿为户主。 在边地战往往会导致户中无男丁的情况下,这条律令有其必要性。 可由她这个年不满二十的后生晚辈提出,从祖父开始分出一支来独立宗,便是一件闻所未闻之。 总不免会有好者想要从中打探乔琰和兖州乔氏之间的恩怨,却很难从大司马府出入之人的脸上出任何的端倪来。 圣旨的存在又让这种分宗有了来自天子的支持,压制下了一批负面议论的声音。 “这有什好议论的,”任鸿从灵台往长安城走来汇报文书档案的时候,便听到了一闲言碎语的声音,“议论此的人,无外乎就是将自己带入了没甚本还只想安享富贵的角色里,我城中之人还可以借此分辨一下,是不是应当和这人划清界限。毕竟——” “今日他们只是想从亲戚这里谋求好处,明日可能就是希望从朋友身上借点东西了。” 她身后跟着那批灵台待诏,起来好一副人多势众的样子。故而哪怕她明面上是在跟自己的下属说话,际上却是在跟外人表达自己的观点,没能让这人有这个胆子来跟她辩驳。 任鸿朝着周边环顾了一圈,确定这人没一个能打的,这才抱着手中的天时记载往尚书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