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态度,张昶是绝不敢让他直接去乔琰或者刘虞前自荐的,否则难保自己的小命给玩没了。 张昶心中思忖,想到乔琰在这道路的开端那“长安”二字中所透露出的风骨铮然,便有了个盘算。 他经历过的动乱往事已不在少数,也曾经见过凉州三明相继熠熠生光的时代,正因为有了这个对比,才让他越确认,乔琰到底是何种物。 这样的,绝不会在这个各方博弈的关键阶段,弄出一个毫无用处的东西来。 虽然凭借张昶的经验,还并不能判断出这个新路到底会变成何种样子,但并不妨碍他转朝张猛说道:“叔威,我想跟你打一个赌。” 张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朝兄长去的时候,又觉得他好像并不像是在说。 他收回了朝周遭打量的目光,漫不经心地回道:“二兄想赌什么?” 张昶朝这条路指去,说道:“赌这条路好了,你既觉得此物乃是故弄玄虚,我赌大司马对此路必有重用之处。” 张猛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对此赌并无不可。 要他来,一条路而已,还是这种能在提笔成字的路,难道还能变成什么传世之物不成? 既然兄长觉得此路有用,那他赌此物也不过是对方闲暇时候的试验品好了。 也不知道那乔侯是出于什么考虑,才要让“不能在撤掉护栏之前践踏御道”成为一条明文规的律令。 张猛倒是没打算来个以身试法,丢了他们张氏的脸,但这并不妨碍,他觉得这只是让这条路变得更加装腔作势而已。 张昶他这个无所谓的神情得分明,也很清楚自己的胞弟到底是个何种脾性。 在没让他亲自到事实之前,他只怕是没法扭转这个观念的。 他便又补充了一句:“在你我分出个胜负出来之前,你不许去寻什么晋身之阶,老老实实地待在我身边,能做到吗?” 张猛本已打算直接往弘文馆去了,现在忽然听到张昶对他做出了这样的一道附加规,表情顿时有些难。 但张奂过世的时候,他才只有十几岁,还是两位兄长以父亲的身份他给带大的,他又没有这个跟兄长叫板力争的底气,只慢吞吞地回了个“能”字,便跟张昶在长安城中寻落脚处去了。 说来也巧,若是这两兄弟生争端的地方不是在长安,不是在乔琰于这两个月内严防死守的水泥路边,乔琰大概并不会知道,这条在长安城中的大多数来有点莫名其妙的路,居然还能引一场赌约。 “张文舒和张叔威?”乔琰听到下属来报的消息,本要茶盏举的动作一顿。 在获知此事的一瞬间,比什么对张猛此桀骜脾性的不喜,和又遭到了一出质疑的不快,乔琰此时绝对是喜大于忧的。 在刚才她还在说,在这条水泥路正式启用的时候,若只靠让在行走,用来和寻常的砖石与泥路对比,是不是还不够到足够轰动的效果。 现在倒好,有一个好用的“才”自己送门来了。 坐在她对的郭嘉从乔琰的脸不难出她的想法来,很是为这位叛逆的张三投去了几分怜悯的情绪。 可他转一想,他实在没什么好同情别的。 他虽然成功让乐平月报的建安元年四月刊,出现了冀州励志物元某的故事,了一遭田丰的话;又听闻贾诩领了啮铁兽的玩偶后,在今年秋收后便要到长安来,姑且可以算是了回贾文和的话;现在眼还有君侯用水泥路去给张猛开拓开拓眼界的好戏—— 他也没能成功说服乔琰,把那个三个月不能饮酒的决撤回去啊! 这甚至并不只是一个只持续三个月的禁酒。 在那条水泥路铺设完成,进入固化维护状态之后,乔琰已经马不停蹄地转了下一个目标。 她对刘虞提出了一项决,在三州地界实行禁酒令两年。 两年! 这对郭嘉来说更是与酷刑无异了。 可从乔琰正经刘虞递交奏疏的表现来,这是一条她并不打算变更的决。 更让知晓其中无有转圜余地的,是她这条禁酒令提出得不要太有理有据。 倘若她像是历史曹操提出禁酒令的时候所说的那样,说的是什么“饮酒丧德,为正世风”,那必然会有像是孔融一样提出“古圣贤喜欢喝酒的多了去了”这样的驳斥言论。③ 又倘若她说的是如今兵饥粮少,需要囤积足够的粮草用于日后行军之用,故而提出此等禁酒的限制,大概又会有说了,长安治下其实是没有这么缺粮的,那百万石军粮也才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送到了长安的粮仓之中。 但她没有选择这两种说法中的任何一种。 像乔琰当年在乐平赚到第一桶金,还是靠英雄酒的补料酵法交给了太原王氏,这才能让她有这个黑山贼给钓下山来的资本,在现如今这个时候,饮酒成风是流典范。 这也是一股短时间内不可能遏制住的风尚习气,尤其是此时还未曾经历随后几年的旱灾和蝗灾,更让在这缓过劲来的几年里,少了几分危机感。 所以她并不能在这种未雨绸缪举动中贸然触动士族阶层的利益。 要郭嘉来,乔琰所深谙的语言艺术,在这番禁酒的陈说中,可以说是表现得淋漓尽致了。 她在刘虞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说道—— 并州的烈酒蒸馏技术,让她早在攻伐凉州的时候已经有了随军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