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俯视景象,开口祝祷,说这安军伍乃是“危不忘令庶士咸绥,安不忘掌备武乐修”,方有“自东自西,莫不来宾”,故而祝其出征顺遂,早日实现天既定之事。 在这赐福的景象中,随着神拂袖轻扫,甲兵脚的路忽而化为了一条粼粼天河,与月色交相呼应,几乎让人睁不开睛。 也便是因为这样的强光,王粲忽醒了过来。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他并不是真的在半夜鼓声所吵醒,见到了这样的一幕,而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因白日所见的情景,这才让他在夜里梦到了这样神异的景象。 他怀着怅所失的情绪楼用早饭,不知时才能真的见到神送征之景,哪怕是再梦到一次也无妨,但客舍的老板却误以为他是来到安思念家乡,偷偷在他的汤饼底塞了半个鸡蛋。 至此,全篇结束。 乔琰看完了最后的一句,抬眸和蔡昭姬面面相觑。 王粲造谣了吗?像没有,还真的很符合他人设的走了写实路线。 他甚至没在诗文中将这条安路的修建归因于神,首段的来安前所见,和末段的给外乡人加半个蛋,都极具写实意味。 所谓的神送征,统统都是他的梦中所见,并非真实发生之事。 写梦犯法吗? 当不。也所当可以往夸张的方向来写。 但看到这篇《神送征赋》的人会怎么想? 概只会觉得在做梦之前的铺垫和最后的回归现实,都只是王粲这篇辞赋中充当行文结构的东西,他真正想要表达的还是在中间这段。 安新路原本还是泥浆,现在却变成了坚不可摧的样子,想来就是神赐福的缘故。 司马乔琰所统帅的从以能有这样战无不胜的凶悍,同样是为天公所庇佑。 因其行事乃是他这辞赋中所言的“绥我武烈,笃我淳仁”,才得到了神灵之赐。 那神相貌装束之中的天雕饰,不加累赘,和这条安新路无比质朴,分明也是一脉相承的。 至于为是神而不是神男,谁知道是不是因为乔侯也是子呢? 乔琰敢保证,要是把这篇辞赋丢给杨修,他能当场给出以这一堆的阅读解。 从客观来评价,王粲的这篇作品在从昨日到今日的短短时间内就能完成,还能拿出这样的质量,是绝对够格放在乐平月报展示的。 虽他到如今也就只有十七岁,但乐平月报从编辑到撰写稿件的人年龄都不,把王粲混入其中,简直毫无违和感。 可问题来了…… 乔琰朝着昭姬问道:“要是把这个放在六月刊的文学板块,是不是显得我们太自吹自擂了一点?” 王粲虽在这篇辞赋中说得清楚,他和安朝廷之间没有任的关系,只是因为来拜访朋友所以才来到的此,但他在开篇其实就已经表达立场了。 他说的是“自彼京师”而不是“自彼安”,也就是说,管他出自的兖州是不是隶属于安朝廷,在他这位在野的才这里,安才是这个“京师”。 那么将这篇直接放在月报的文学板块,就像是己方的特供文学了。 而乐平月报如今的供应对象也早不只是并州内。 早在乔琰将一份月报合集送给刘辩作为建安元年的年礼之时,就连她的对手都已经开始关注这份东西了。 她原本觉得自己的脸皮还是挺厚的,可现在她发现了,如果要将这份文稿直接按在乐平月报发表出去,管王粲是不是出自名门望族,她都有在过度宣传的嫌疑。 像不能搞得太直白。 听乔琰这么问,蔡昭姬也跟着点了点。 这还真不是什么自信与否的问题。 打从她负责主编乐平月报到如今,其实没在刊登她们的种种进展,文学板块也不例外。 若是耻于对外表现出他们鲸吞强敌的自信,根本没必要将蔡邕的《翠鸟诗》以另一种方式的解读放在。 但王粲这篇的情况它真的不太一样。 虽说他这人写辞赋不太喜欢用生僻字,让时常显得晦涩的汉赋在他手中展现出来的是另外一种风貌,与乐平月报的整体基调也是吻合的,却架不住这神送征之说还是太超自了一点。 “可要是直接放弃,也未免太可惜了。”乔琰扶额叹道。 贾诩建议她通过奇观的方式来进一步扩宣传,让建安比起永汉能更广泛成为天人所认可的年号,难道不就是等着这士林助力的名声扩散吗? 为要因为王粲的这一篇拿出了这样的赞誉,便裹足不前! 她心中一番斟酌思忖后回道:“昭姬,替我做一件事。” “在安路尽悬挂青檀纸和桑皮纸的方,再各自增设千张,如有想要展示诗文书画者,可实名前来领取五张,在十日后的论酒会前交出送返,甄选出前三名。” “诗文之中的前三甲,其文稿将会以记录于乐平月报的方式,分发至州郡各处替其宣扬。往后所需桑皮纸尽数由我方供给。” “书画之中的前三甲,将会以刻印碑铭之法留迹于安,同样由我方供给纸张用度。” “三日之后,将王仲宣的这篇《神送征赋》给挂去。” 若王粲的这篇能从中颖脱而出,她再将其放不迟。 若不能,对于王粲的这番自荐,她也算是有了个明确的交代。 见昭姬应声去筹办,乔琰又将王粲的这篇辞赋看了一遍,想着经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