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情况也对。 收到陶谦的死讯到决意发兵,再到军报送抵并州后由麴义调度军事,都是需要时间的,样一来,乔琰获知陶谦死讯的时间必定要比袁绍早不少。 除非她对徐州的风吹草动指掌,更时时对其投以关注,否则绝不可能做到一点。 她对徐州尚且此,对冀州呢? 袁绍心中泛起一抹警惕,知道审配在此时说起个,还是要让他提防一下,莫要让应战的准备也被泄露出去。 他道:“冀州和并州相连的两处为要害陉口,一处在滏口陉,一处在井陉,我有意令两人各自统兵驻扎于此,而后另择一人在两处陉口间往复巡视,以在其间查漏补缺,或寻机切入并州打乱对方的攻势,不知诸位有何建议?” 沮授回道:“眼下的局势中,还是以守代攻为好,并州那边选个进攻的时机,对公来说既是弊,也是利,只要公肯忍下此次的不甘心,将对方的攻势暂时依山势抵挡在外,反而是对对方威信的破坏。” 乔琰动兵至今攻无不克,近乎形一种固有认知。 所以哪怕袁绍不对她进行一次击败,只需要扛得住防守,也能够将方的信心树立起来。 防守比起反攻的难度要小得多,尤其是—— 眼下他们边,还真多个适合于防守的人选。 正是沮授那豫州一行带回来的高顺。 对袁绍来说,也确实是个可以信任的人选。 但还没等沮授将个建议说出,忽听外头有人高声喊着“豫州急报”,打断沮授刚要说出口的话。 袁绍当即示意暂时中断原本的议题,先让被归入急报行列的消息送到面前来。 一听豫州急报,袁绍下意识就想到袁术。 家伙早前因为沮授和高顺的袭击摔断腿,但以袁绍对袁术的认知,摔断腿种事情绝不足以让袁术就此消停,反倒会让他因为少那些能外出的享乐项目,转为用其他方式发泄情绪。 他的手还是好的吧?那就还能写出类似于“绍非袁氏子”样的东西。 他的嘴还是能说话的吧?那就还能骂人。 在刘备派出的使者简雍被带到袁绍面前的时候,袁绍都是样想的。 他甚至觉得袁术次还得算是长进,起码知道在近距离造谣,没给他什么将信件拦截下来的机会。 而简雍一开口,袁绍便意识到,他想错。 简雍说,徐州士人找上刘备,希望由刘备出任徐州牧。 袁绍脸上的表情顿时精彩起来。 他早前将刘备作为对付袁术的打手时,可绝没有想到,因豫州沛国和徐州相邻,就会平白让刘备得到样的一出收获。 但别说袁绍没想到一点,在陈登疾驰奔赴豫州出现在刘备面前的时候,刘备也未曾料到居会出现样的情况。 陶谦死已让刘备愕不已,徐州内部的动乱也让他惊觉,一个势的崩离析、各自为政可以快到样的步,个要将他也给扯入局中的建议,更是让刘备不免失态。 在个消息中回过神来后,刘备当即对陈登做出拒绝的回复。 按照他给自的前路做出的那一番规划,他应当在豫州逐渐战胜袁术的势,一步步攻占盘扩张土,凭借着战功先一郡太守做起也好,升任豫州牧也罢,总归都是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 样的升迁方式足以冲淡掉他早年履历上的弱项。 可现在算是怎么回事? 徐州突无主,希望由他空降过去? 一来有趁火打劫的嫌疑,二来……若真接下个位置,种骤的高升,难免会让他和徐州间的磨合存在一些问题。 要说刘备真对徐州牧个位置毫不心动,那也未免将他看得太过无欲无求。 他自年少时便喜欢犬马、音乐和华美的衣服,今也还保留着种习惯,只是要比一些为欲望所操纵的人更清楚,什么东西是他可以凭借着自的本事获得的。 徐州牧的位置,显是一件虽精美却未必合身的华服。 但陈登给他说两段话。 其一就是被乔琰猜到的说法。 他搬出徐州的百姓。 刘备不是徐州人,对于笮融所宣扬的佛教到底在徐州造多大的危害,并没有直白的认知。 不过他到底是见过昔年的黄巾起义的。 当陈登以严肃到让人绝不会怀疑其中有假的语气,和刘备说起徐州广陵郡内民众对笮融的无条件相信和付出,说到广陵特殊的徭役方式和修建起的佛寺佛塔,说到彭城与下邳被笮融窃取的军粮后,刘备不由形一些联想,也让他的脸色随正色。 而后他就听到陈登问道:“将军不忍沛国百姓卷入战乱中,宁可先敦促民事后与袁公路对垒,却忍心见徐州民众陷于水火吗?” 其二则是陈登说到,刘备自早年间参与军伍,到今也只是一个并没有政治实权在手的杂号将军,为人所驱策,充当马前卒,有关羽张飞样的猛将却不得一处开阔的盘发展势,归根到底还是因为—— 他既不像乔琰一样能自深谋远虑,夹缝中拼出个所以来,二不像是袁绍一样身边有样多的谋士为他筹谋。 按说刘备的发展过程,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半生飘零,四方辗转,但在听到陈登的段话时,他还是难免有些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