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水渠兴修和储水调配工作条不紊地进行,从渭水源头鸟鼠同穴山到潼关的这一段上,所能影响到此地水流在枯水期断的因素都被进行一番排查。 时间便已在不知觉间从元月进二月,又很快到二月的尾声。 春耕之前,这些极其费时也消耗人力的行动都已彻底完成,并将长安粮仓之的一部分存粮当做对于这些劳工的工钱支出。 在早前的大多数情况下,乔琰其实还是习惯于将五铢钱作为三州的通货币,只是因为眼下局面殊,稍微做出一些改变。 这正是为防止在这个阶段民众手的钱财积压着,一旦旱灾到来,长安城的米价就会出现飙升,在极短的时间内打破她想要维护的秩序。 做出这些筹备工作的也并不只是关,还并州和凉州。 伏寿年纪虽,却已在关跟毕岚实践水利工程长达两年,又在之前水文考察验,在乔琰的力荐之下,她便被调回并州直接担负起此地的水道督查职责。 而凉州这边的事务,则交给贾穆。 在这种明确的分工之下,任何一地出现异常的情况都以尽快报告回到央。 乔琰这边没停歇地度这个春季之前的筹备期,其他地方也没歇着。 只不和她这个积极筹备旱灾的情况不同,扬州这边是在备战。 就像淳于嘉所知道的那样,孙策预备在春正式讨伐黄祖! 先前平定会稽郡的军队,已全部正式推进到豫章郡的地界上。 孙策对这一战的信谓昭然。 从他这一方的士气到军队实力都远胜黄祖,哪里什么失败的道理。 这一战后,他必定要斩黄祖于马下,一报父亲当年被他算计入埋伏的大仇! 他整装步出主帐,却见与他同在豫章的周瑜望着天色,脸上露出几分凝重。 “公瑾在担忧何事?此番出战我必不会行孤军深入之举,近日晴日尤多,不至为天色所扰,豫章乃是扬州地界,也无地形为人所趁之情形,此战之的胜负实已分明!” 孙策的这番自信也不是自傲,而是对眼下局势的一番分析之后得出的结论。 当年董卓将黄祖给安排到豫章来当太守,作为乔琰为孙策请封会稽太守的制衡。 黄祖离荆州地界,宗族势力对他所能提供的支援必定随即大打折扣。 若是他能断一早早退回去江夏境内,而不是继续在豫章郡和孙策对峙,说不定还能多活一些时日——谁让孙策现在还顶着长安朝廷所敕封的扬州牧的身份,起码在短时间内绝不会做出随意打破规则进犯荆州的举动。 豫章…… 身为扬州牧,孙策对此地是督辖领导的权利的。 而孙策也早已在扬州境内羽翼丰满,又哪里还是当年那个将前来扬州当做自己迫不得已选择的少年人! 此番谁也救不黄祖! 周瑜朝着孙策看去,便看见对方脸上坚决的破敌之意,让人不由为他这等意气风发的气概而感染。 他回道:“我担的不是黄祖。” 黄祖不能会是他们的腹之患。 若非扬州境内的山越和世家势力都在背后给孙策扯后腿,这种宗族林立的情况也确实是南方的色,黄祖早在去年就不能还留着性命在,又哪里会等到今年。 好在而今,扬州在新耕作之法的助力下产粮增加不少,即便对着长安朝廷进献不少数额,留下的也足够作为孙策招募兵卒所。 他在此地所得到的支持日益增多,一旦拿下豫章郡,他便能成为真正的扬州之主。 只是眼下一个问题,让周瑜不由陷入忧。 “伯符,南北气候不同,你我都知晓,北方的春季是少降水的,倘若秋冬少雨,春日的风天影响之下再少雨水,也确实是时发生之事,我们身在扬州啊。” 江南一到天气回暖之时,总是不乏雨水的,但眼下已是三月春耕之时,雨水却尤其稀少,近日是连续的晴天,放在作战上确实是好环境,放在民生上却绝不是! 尤其是,扬州这边的作物是以稻米为主的,对水的需求远比北方的黍麦多,这种旱情眼下还以依靠着南方的水网纵横来缓解,若是旱情继续下去,又该当何呢? 要知道,伏旱在江南地界远比春旱出现的能性高! 周瑜喃喃出声:“或许,长安那边的预测和种种筹备都是对的。” 那场此前还被他们当做闲谈话题的长安争执,在此时已显示出其一方举措的必要性。 旱灾将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