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揣入怀中之前的种种想法,都因方才那个突如其来的躲藏举动,而暂时被压制了回去。 刘协在心中思忖,如果他突然发现了玉玺,是什么命中注定之事,那么将其带走,说不定也是在得到了某种暗示的必然结果。 与其纠结于此物的存在会不会给他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风险,还不如想想,若是他将这玉玺留在了此地,随后让其落在了个不该拥有此物之人的手中,他会不会为此而懊悔终身。 既然如此,先将其带走便是! 他按了按胸前的藏匿之物。 这数年间的砍柴捕鱼制药为生,让他的体格身量看起来比起同龄人还要稍显健壮些,那玉玺又是个稍显扁平的存在,倒也很难被人看出是一个这般形状的物事放在那里。 心中不由安心了几分后,刘协又朝着外间听了听。 听得方才便已远去的守卫巡逻声响再未出现,他便匆匆打开了院落大门,从他来时的那扇小门逃离了出去。 直到他已站在了洛阳北宫之外,他才终于觉得自己有些过速的心跳归于寻常的跳动。 不过想到洛阳南北宫之间过近的联系,刘协还是不敢有所耽搁,飞快地朝着西面而去,先往附近街市人流更多的地方赶去。 但显然他的这些警惕担心都是多余的。 为了让他成功从这北宫之中将传国玉玺顺利取走,乔琰早就以仲长统所在的鼎中观需要有足够守卫为由,将本应当戍守在此地的士卒给调走了不少。 唯独留下的一队便是被刘协听到了声响的那几人。 他们还早早得到了乔琰的授意,不会经过那个藏匿了玉玺的院落,又如何有可能发觉刘协这个“意外”闯入之人,将其以擅闯禁宫的罪名给抓捕起来。 “我果然没猜错。”望着刘协成功脱身的背影,乔琰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露出了个笑容。 系统问道:【没有猜错什么?】 她答道:“刘协或许并不适合于成为天子,在汉末这等群雄并起的环境中他也不是能挽汉室基业于将倾的天降帝星,但他是个合格的帝王后裔。起码……他还有一份未曾因为过往坎坷便磨灭的责任心。” 所以当这传国玉玺出现在刘协面前的时候,他会选择先将其保留下来的。 这便是乔琰为这份被交还回来的传国玉玺选定的去处。 六年多前的董卓之乱中,乔琰攻入洛阳,在南宫搜寻刘辩和袁基下落的时候,意外从南宫中找到了被张让藏匿起来的玉玺,但因她和种田系统的交易,这枚玉玺被充当了交易的筹码换给了对方。 对于当时的乔琰来说,传国玉玺的存在与鸡肋无异,甚至可能像是历史上的袁术一般,因为此物的存在招惹来麻烦。故而将其交换出去,让其消失在所有人的面前,并为她换到一笔可观的种田经验财富,是个绝对划算的买卖。 事实证明,她的这一笔交易也并没有做错。 她从并州地界上的快速崛起,既和打痛了北边草原上的鲜卑势力,令并州先处在一个安定发展中的局面有关,也和农业的变革让她积累了一笔不可忽视的前期财富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当她所掌握的土地面积日益扩张后,这种依然受益的经验便以几何倍数增加着其所能造成的 影响力。 在这份收益面前,即使这个送出去的传国玉玺自此丢失,对于乔琰来说也不能算有太大的损失,但显然,能提出将玉玺作为交易筹码的种田系统宿主,就绝不可能是个庸才。 甚至还未曾等到她们原本约定的这个十年之期,她就已经将玉玺给交还了回来。 按照她在送归玉玺的时候所说的那样,一个真强大到了一定程度的君主,并不需要依托于玉玺来决定其正统性,充其量也就是将其当做锦上添花的东西罢了。或许她指着一块石子说这是玉玺,也会有人对这说法做出认可的。 而现在,她这高筑墙广积粮的策略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飞跃,这枚传国玉玺便可以归还回去了。 这枚玉玺是在两个月前而重新回到乔琰手里的,于是她也当即决定,在这《昌言》现世于四方的同时,也让此物重见天日。 现在它如同乔琰所希望的那样落到了刘协的手中,这出安排便已算是完成一半了,也让她原本准备好的其他备选方案都不必一一出场测试,无疑是个好消息。 系统倒是还有几分担心:【你等了这么多年才将这传国玉玺重新等回来,就真的放心它被放在刘协的手中?】 那可是曾经的天子啊! 天子并上玉玺,在汉朝众人的认知之中,这简直就和天命所归没有任何一点区别。 ——仲长统才说了并无天命之说,大概也没什么用。 “我当然不放心。” “∆(格格党♂文学)_∆” 刘协的养父不会背叛她,因为他们本就是她在中平二年间让褚燕带着薯蓣前往中原地界贸易中带回来的流民,他们告知刘协的“早逝儿子”也在完成了乐平书院的就读后在她麾下的一处工厂里领了个职务。 无论是看在救命之恩还是儿子前途的份上,他们都只会继续扮演着这个养父母的身份,直到乔琰说可以终止的时候。 刘协也不会突然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除非他忽然有了飞天遁地的本事。 那她此刻所做的,也不过是将玉玺从井里换到另外一个储存地点罢了。 既然并不是失去,又有什么必要让自己觉得烦扰。 【可这只能确保玉玺不丢,现在也顺利地交到了刘协的手里,并不能确保手握玉玺的刘协会严格按照你所希望的样子行动吧?】系统追问道。 它自觉自己的这个问题提出的并不算错。 刘协毕竟是一个 独立的个体,甚至是个被汉灵帝当做继承人来培养的大汉天子。 乔琰可以让他在未曾防备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