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伴侣,那也未免太低看于昭姬了。 但不得不说,他这等表现让他在蔡邕那里的过关变得容易了许多。 蔡昭姬的姐姐蔡贞姬曾经因婚姻的缘故被迫放弃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在蔡邕立足于乐平将他们夫妻二人接来后,也越发深刻地意识到了不能因庇护之恩便轻易择婿的道理。 卫仲道出自河东卫氏,却因考虑到昭姬的前景而选择入赘,光是这一点上就让蔡邕深觉自己得一良婿了。 见乔琰脸上露 出了几分真挚的喜悦之色,昭姬又道:“但这也不能算是好事将近,我还给他留下了另外的一道考验。我说,他若是真心求亲的话,便再等上我两年。若是不能接受这条件,那便是我与他有缘无分。” 从乔琰得到的这基本谈妥的消息来看,卫仲道显然是并未犹豫地接受了这个条件。 只是…… 乔琰问道:“为何是两年呢?” 数年间被放在这样一个落笔如动刀的位置上,让此刻站在乔琰面前的女子于沉静的文人气质之余,还有几分掩饰不住的锐利风姿。 而这种不逊色于将士的披坚执锐气度,在她出言回话之间更是展现得淋漓尽致,“霍骠骑昔日有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如今无论是鲜卑还是匈奴都非君侯对手,更是或臣服或歼灭,这话便已暂时不必说了,那便得换一种说法了——天下未平,何以家为。” “昔年君侯连推行印刷之术都需要迟疑不定,甚至不能让我提前将与之相关的消息给透露出风声来,如今却已将其彻底变成了我等传播意志的桥梁。” “君侯曾经所掌控的并州乃是天下皆知的边陲荒凉之地,而今却已天下十三州,九州在手。” “说句实话吧,”蔡昭姬微微一顿,“在仲长公理的昌言现世之前,我曾经以为君侯要效仿昔年高祖斩蛇起义之说图谋天命,但如今看来,君侯所要的是民心归于沛公后的那一句唯恐沛公不为秦王。” “你怕吗?”乔琰认真地问道。 “我为何要怕!”蔡昭姬斩钉截铁地回道。 “唯有君侯执掌大权,在方今困厄之间挣扎的黎庶才有活命之望,都说民心思汉,却或许更是民心思安。” “唯有君侯有此等魄力尽快吞并余下四州,令这天下疆土非但不会为周遭的外邻所觊觎,令四方蛮夷不敢妄动。” “也唯有君侯……已将不拘一格启用人才表现在行动之间,而这不拘一格何止是不拘于身份,更是性别。” 蔡昭姬再清楚不过了。 就算那位荒唐至极的汉灵帝能对乔琰给出并州牧的位置,也因为一时之置气将马伦放在太史令的位置上,他却绝不可能让昭姬、任鸿、姚嫦这一个个女子都各有一展抱负的场所,甚至让这天下间更多的女子有当家做主的机会。 这是唯有乔琰能做到的。 蔡昭姬说道:“我想亲眼见到君侯走到这个位置上,就算这并非汉臣该当有的叛逆之想,但位置便在那里了。时至不迎,反受其殃,自古以来便是真理。” “我曾见君侯在两年前写过一个四年的筹备计划,所以……” 所以距离如今,正是还有两年! 这便是为何她要让卫仲道再等上两年。 在这方今的时局之下,绝没有任何东西能影响到她参与到这场惊天的变革之中! 乔琰既觉这一字一句之间的袒露心迹让人无比动容,又实在不免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有些哭笑不得。 那所谓的四年筹备计划,分明是她为持续四年的旱灾而准备的,又哪里是因为这篡位谋汉的举动才划定的时间界限。 可在蔡昭姬说出此话的时候她却陡然意识到,这也未尝不能是她给自己界定的时间! 还有什么能比平定天下后风调雨顺,更能令国家初创之时局势安定呢? 大概没有了。 她如今的种种筹备都已行到了尾声,在一处处引爆的连锁反应中本就是摧枯拉朽之态。 今日的仲长统在鼎中观中慷慨陈词。 今日的蔡昭姬在她的面前说出了天下未定,何以家为。 那今日的乔琰又为何不能说出这样的一句承诺—— “不错,两年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