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冬日里的寒风还是因为马速过快而带起的劲风。 但或许她此刻的眉眼如刀,比之这寒风更有一派进攻性。 她抬眸朝着前方曹操的拱卫阵型看去,露出了一抹势在必得的神情。 曹洪随同曹操同在此间,确实是个起码可算二流的武将战斗力,可当乔琰自己也能算成是一员武将的时候,就算未必比得过曹洪,也绝不是会被他给轻而易举擒获的。 而她与典韦一左一右齐出,正是要曹操做出一个选择—— 到底要让曹洪防住哪一路! 若是防住典韦,那她可真就毫不客气地按照在战前与曹操所说的那样,直接拿箭冲着他的脸上招呼来了。 若是防住乔琰,以典韦这等人形兵器的作战状态,这些北军士卒又如何能阻拦得住他下马破阵的推进! 更何况,在这两路并进的队伍中,每一个人都在指望着自己能建立起比之其他人更为特殊的功勋,成为那皮影傀儡戏中拥有独立唱词的一员。 当这种情绪汇聚在一起的时候,便成了一种足可以让人望之胆寒的气势。 他们的确要按照乔琰的指令行事,可是,射出的箭更精准一点,阻挡住对方的袭击更沉稳一些,是不是就能在那等特殊的“论功行赏”之中获得更高的荣誉呢? 或许是的! 先行的屯骑营持盾而行,挡住了第一波的流矢,后至的队伍中居于首位的便是两波进攻侧翼队伍的将领。 在面前的盾牌空缺处,乔琰清楚地看见了曹洪在曹操的安排下朝着己方而来,而他麾下的队伍则随同他且行且撤,意图避让开典韦的锋芒。 但当他有此举动的时候,与典韦一道行动的胡骑营毫不犹豫地调转马头,直接朝着曹操扑去,就仿佛他们完全不必顾及典韦的安全一般。 那是乔琰在对面发起的信号。 也几乎是在信号发出的同时,她一把甩出了手中的长棍,招架住了曹洪的进攻。 “我说曹子廉,你这匹白鹄真的不考虑借给孟德吗?我觉得他跑不过胡骑的。” 乔琰嫌弃胡人习性是一回事,对这些归化匈奴的本事心中有数是另一回事。 在越骑营和屯骑营已经赢得过独角戏的情况下,他们绝不会在将曹操送下场这件事上,有一丝半分的松懈! 曹洪忍不住回道:“这是你该在这个时候问的问题吗?” 乔琰觉得是的。 反正这又不是什么单打独斗。 在乔琰赢下这场的时候,曹洪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说她的武艺强吧倒也不是,但我是真没想到,我一棍子下去把她那武器打成了两截,她居然说感谢我的配合。”曹洪跟曹操吐槽道,“这谁能想到啊,她之前对上董叔颖的时候,我就看出来她用的绝不会是正常的长枪,结果居然是双兵。” 刚以为自己能将乔琰给击败的曹洪,转头就被乔琰持着断成两截的棍子给来上了一出抽冷子。 又被与她配合的骑兵给抽下了马背。 差不离也就是个前后脚的区别,曹操也被长水营胡骑的突袭给打乱了队伍,除了淘汰退场也没有别的可能。 曹操倒是没觉得自己被人给包了饺子需要觉得郁闷,他拍了拍曹洪的肩膀笑道,“你现在知道也不晚嘛,何况你也不算是没对她造成压力。” 曹操朝着乔琰的方向望去,看见她还在揉搓着自己的手掌手腕,显然是因为木棍断折的一瞬强行将其握住,遭到的反震力道有点难捱。 曹洪在跟曹操诉苦,乔琰也在跟系统说:“得亏我把体质点上去了,看起来还得再往上点一些。” 系统纠结于自己到底应该回【你可是谋士啊】还是回【你怎么把曹操给打败了】,却在最后只憋出了一句—— 【没事,快打完了。】 这叫什么?这叫一个合格闹钟的自我修养。 它这个时候只需要给宿主加油就好了。 诚如系统所说,若按照乔琰自己的想法来看,在击败了曹操之后,这所谓的选拔度辽将军的比斗就已经可以算是正式结束了。 谁让她这一方除却受伤的人之外还有四百六十余人,依然是好一番气冲霄汉的状态。 蹇硕再如何壮健而有武略,那也是跟内廷之中的其他宦官相比的,他也只是因为先前的保送和轮空,才进了这前二的位置,可不代表着真有这个跟乔琰一争的机会。 在这双方终于于两日之后对阵的时候,明明都是从北军五校中分出来的人手,却好像有着泾渭分明的差别。 这一次乔琰甚至不需要亲自出手,只需要让典韦率领队伍稳步推进也就够了。 毕竟刘宏大概并不想看到自己的西园八校首领,因为被人撵着打而露出太过狼狈的样子。 所以,与其说这是一场决赛,倒不如说这其实是一场表演赛。 乔琰对此反正是没什么意见的。 她该表现出的统兵本事已经表现得差不多了。 现在松一松也无妨。 她甚至还分出了一点注意力朝着高台上看去,正见那华盖之下帝王托腮沉思的身影。 想来,刘宏经过了这一段漫长的选拔过程所覆盖的时间,已经将该决定的事情都给决定清楚了。 那么今日正是宣告的时候! 且让她看看,从十月入京到如今,她所等待的到底是不是那个结果! ------------ 刘宏并未察觉到这比斗双方中,其中一方的统领居然还在此时走了个神。 他还在对着自己的决定做出最后的纠结。 这当然不是个很容易确定之事,即便早在几日前,经过那两轮的筛选,就已经只剩下九个人了,也尚需一番斟酌。 刘宏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