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这时代的酒按照现代的划分方式,充其量也就是二十五六度,哪怕被称为烈酒的也就是这么个范畴。 可乔侯忽然给他来上的这一坛绝不止如此。 他朝着乔琰看去,忍不住开始思考自己在方才是不是表现得太得意了些,以至于被乔侯给他来了个惩罚。 “英雄也该配烈酒,有什么问题吗?”乔琰挑了挑眉头。 这话好像也没错。 吕布从这一口入喉有如刀烧一般的口感里换过劲来,又觉得只有此酒才能对得起他们并州人的豪情。 顶多就是乔侯没提前知会一声,差点让他出了个丑。 他又哪里知道,乔琰这会儿还真盘算起了在让他效忠于她的先行提拔之余,确实是得适当打压打压他的气焰,免得这家伙嘚瑟过头了。 但此时刚在作战结束之后,可不适合来上什么卸磨杀驴的举动,便先给他喂上了一口烧刀子得了。 这还真是正儿八经的烧刀子。 早前那九次加料的补料发酵之法,给了晋阳王氏作为酒坊的酒品优化,乔琰自己在乐平也还保留着些酿酒行当。 而在她独立于山中的作坊建立起来后,有了足够的人手,有一些东西也可以研究起来了。 比如说,酒精。 但在乔琰口述出大概效果的蒸馏技术发展到一定境界之前,先产出的还是蒸馏酒。 蒸馏酒一出,高粱酒也便被安排了起来。② 这作物自丝绸之路传入,在并州境内只有小范围种植,可对蒸馏酒来说,高粱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这便是如今吕布手中出现的烈酒产物。 乔琰在校场的台地上坐了下来,指了指吕布手中的酒又道:“此物我只在离开雁门出征之前在此地留了这一坛,以此番作战中功勋最为卓著的一位作为酬赏。你是不是该当喝完才是?” 仅有这一坛? 那他就算是咬着牙也得将它给喝完了才行! 但七八十度的烧刀子能被称为第一烈酒自然是有道理的,饶是吕布自认自己在平日里有千杯不醉的本事,现在也得被一坛酒给放倒了。 乔琰摆了摆手让人将吕布给扛下去。 她又随手朝着营中的书佐指道:“给吕奉先记下来,庆功宴上一坛放倒。” 校场上又响起了一片欢快的笑声。 被放倒的吕布若是早知道如此,大概就应该选择将酒给分出去才对。 然而乔琰又没打算拿高粱酒卖钱,还等着继续折腾她的酒精或者烈酒消毒呢,大概除了吕布有这个待遇,短时间内是没有第二人了。 乔琰已在手中重新举起了一壶由郭缊准备的酒,朝着下方说道:“诸位,出行前我长话短说,今日也是如此。” “我等不醉不归!” 这句话的确足够简短,但对这些庆功兴致正浓的士卒来说,可正是个开动的口号。 一月的塞外行军,也让乔琰脸上尚存的几分稚嫩之气消退殆尽,越发显现出她眉眼间的锋锐迫人。 可对这些雁门士卒而言,这种锐利绝不会让人觉得有失亲和,恰恰相反,这正是与他们一道出征的印记。 不醉不归! 那坐于台上的少年州牧遥遥举起了酒坛,在此时已渐渐晦暗下去的天色中,仿佛只能让人看得清这动作的剪影,可在四周的篝火火光之中,她却宛然是这最为璀璨的一束。 “且与我同饮此杯!” 这是得胜的荣耀! --------- 等吕布那家伙头疼欲裂地爬起来的时候,都已经到第二日的中午了。 听闻乔琰已经快马赶回了州府,他当即石化在了原地。 好在有人替乔琰给他带了话,让他先继续在雁门郡兵曹掾的位置上坐着,等她如实将战功上报去洛阳得了回信后,自然会对他的职位有所调动。 吕布立刻就翻身坐了起来。 在听闻此番从鲜卑收缴来的牛羊马匹都已经暂时养在了白道川,他更来了精神。 乔侯诚不欺我! 别管他到底有没有彻底从醉酒中缓过劲来,反正他这会儿直接抄起了那方天画戟,往长城上巡视去了。 哪怕面对着的是一片城墙荒草,也没能让他打消一点热情。 乔琰也确实是已经在落笔写这封往京中寄出的上奏文书了。 不过要如何写这封文书却还需要斟酌一番。 就像她在请求出兵许可的时候,将这一趟出塞的人数来了个四舍五入,此时在她的利益最大化的前提下,这封战报也需要对一些消息做一个整合和变更。 比如她先前想到的“上贡”一事。 于是她在这封奏表中写道。 为免被鲜卑哨骑探查到踪迹,她选择从白道口跨越阴山,于赛音山达击杀鲜卑贵族扶罗韩,随文书附上此人头颅为证。 不过她远征塞外,哪来的空闲带上石灰以保头颅不腐,这北地虽冷,但到了此时,那扶罗韩的头颅也已经有些不像样了。 可敬献此物乃是为了让刘宏看到自己的态度,送总还是要送的。 她又接着写道,她这趟行往那鲜卑王庭路上所用的时间,远胜过直扑赛音山达中花费。 当然,从路程上来说确实是这样,但刘宏要怎么理解那是另一回事。 比如说理解成她在塞外迷路了有一阵,而后在言辞之间稍稍做了一点美化处理也没什么问题。 这也为她下一次出行的时间预留了余地。 下一段便提到了战果。 他们此番“万人”行军,于赛音山达击杀四千鲜卑前线将士,又于独洛河前令鲜卑王庭大乱,死于此战的鲜卑人约有两千人,其中上一任鲜卑单于之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