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正好与之分列东西两侧,成掎角之势。 若能对董卓所带来的兵卒也做出一个人数限制,自然更少了些麻烦。 何进显然对这想法颇感兴趣。 若按此法行事,董卓在此番起到的作用也没有这么大,或许更能减少陈琳与郑泰口中的祸事发生。 见郑泰还有话想说,何进连忙抬手示意他先不必多言。 但在此时,何颙又站了出来。 何颙早前为三公府议事的主持,也对何进早几年间的行事提出了不少有用的建议,见他站了出来,何进虽在心中不免哀叹了一句这建议当真是一波三折,却还是先示意他说出自己的看法。 “我对本初的建议并无意见。”何颙说道,“但将军要让董仲颖于河东进军就必须注意一个人。若陛下在得闻消息后令另一人自北面出兵,又令皇甫将军往东趋进,董仲颖的胁迫顷刻可解。” 自北面出兵? 何进当即明白了何颙在说的是谁。 “你是说那乔烨舒?” “不错。”何颙回道。 因为先前的西园八校选拔比斗,也因为乔琰先行让郭嘉给何颙传递了消息,却成为了最后的赢家,何颙难免对乔琰心存忌惮。 这位并州牧的心术手段,绝不能用寻常少年的标准来衡量。去岁春日她出兵进攻鲜卑得胜归来,更是让何颙对她的评价再往上抬了一个层次。 那么让董卓作为何进的外援,逼迫当今天子做出决定,是否刘宏真就没有破解之法了呢? 倒也未必,他还能调动乔烨舒这张王牌。 那董卓手下的兵卒是从凉州战场上历练出来的,乔琰手下的人,又如何不是经历了对战胡虏的战事! 这一者之间若是同等人数的较量,结局尚未可知。 但若是董卓在何进的限制下,只带着三千人马前来,乔琰自汾水流域的山口出兵,则必然稳占优势。 要是再加上了此时还在西凉的皇甫嵩回兵出击,胜负就更不用说了。 何颙只怕这威慑不成,反而成了天子追究何进过错,对他发起清算的理由。 “这一点伯求却是过虑了,”不用袁绍开口,何进自己就能回答这个问题,“自太医署中传出的消息,陛下大约已活不过四月,我也并无弑君之意,只是想请陛下莫要在病中做出了不明智的选择,如此一来,只需我等在四月里占据上风便够了。” “巧得很,三日之前,那乔烨舒如去年旧例,往塞外进攻鲜卑王庭去了,去岁之变,鲜卑部族必然迁移,要寻到王庭所在并非易事,就算天子有召,她也是来不了的。” 何进说到这里自己先笑了出来。 这位乔侯北出塞外的时间可着实不好。 等她回返,大约刘宏已经殡天,刘辩也已经坐上皇位了。 届时他再来料理这位并州牧不迟。 何进也不免想到,若非刘宏要刻意掩饰自己的身体状况,以确保他暗中调集人手的行为不被发现,大约那并州的讨虏将军也不会真觉得现在是什么出兵北上的好时候。 刘宏属实是自己把自己坑了一把。 而若是少了乔琰这一方的助力,只是靠着皇甫嵩一路要遏制住董卓的陈兵,可不那么容易。 皇甫嵩到底是不如董卓一样扎根于凉州,他虽战绩比之董卓更甚,可若是董卓留守人马与皇甫嵩对峙,一月之内未必就能分出个胜负来。 有了这一个保证,何进细想之下也觉得,袁绍提出的还真是一条可行之法。 他当即着人写成了三封书信,分别送往执金吾丁原、济北相鲍信以及那前将军董卓的所在,而后才宣布解散了此番议事。 只是在步出这大将军府府门的时候,先前出言的郑泰依然觉得何进此举多有不妥。 他回头朝着那鎏金牌匾上看了一眼,无声地叹了口气,在收回目光后他快走了两步,追上了前方一人的脚步,出言问道:“公达先前为何堂上不言?” 被他追上的同路人正是那颍川荀氏的荀攸。 自去岁起刘宏身体越发糟糕,何进手中的权柄也就越大。 他也早不满于,只有那些为了躲避党锢之祸的人投靠到他的身边。 又或许是,他也意识到了自己正在成为别人诛宦的工具,故而同样是征辟士人,他选择转换了一种方式。 在让何颙许攸等人列出了一张名单后,他朝着四海名士广发邀请,将其中的一十多人“请”来了洛阳,荀攸便是在此时来的,对外则担任黄门侍郎一职。 这荀氏子弟比其族叔荀彧的年纪大上六岁,但如今也只是三十出头的年纪。 又因荀氏多美姿容,打眼看来,他那风仪气度与常人着实不同。 听得郑泰这般发问,荀攸笑了笑,回道:“已知出言不可为上峰所采纳,何必做此等无谓之举?” 郑泰叹道:“倒是你好脾气。” 他说是如此说,却也清楚,荀攸此人看起来外表柔顺,甚至不免让人觉得有些迟缓怯弱,实为慷慨激昂之士,也自有一番胸襟算盘在其中。 在两人又走出了一段,距离那何进大将军府有些路程,也无人会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的时候,郑泰忽然开口说道:“那何进不是个可以辅佐之人,今日堂上的情形公达也见到了,说是说的让董卓虎视河东,引为外援,乃是当下最合适的举动,实际上是何等目光短浅之举,你我心知肚明。”③ 见荀攸颔首未言,郑泰继续说了下去,“我有意弃官而走,不参与此番谋划。若洛阳当真乱起,我再寻机做些事情就是。” “公业如此脾气,的确留不得此时。”荀攸边走边回道:“不过我却觉得我等观棋之人,唯有身在局中,方有发起破局一击的可能,故而我想留在此地,再看上一看。” “如此也好。”郑泰并不太担心荀攸身在此地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