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反叛这样的理由,而对他们做出任何的限制。 在眼前的这场整兵备战中,他们也依然是作为出战的一员而不是什么后备军。 姜唐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的腰间。 她随身的佩囊里还放着一样东西。 那是先前乔琰在将姜糖递给她的时候,她将糖吃完后留下的糖纸。 在将其上的糖渍给清洗干净后,好像还依然残存着几分姜糖的清香。 彼时的乔琰,在姜唐看来像是个温和的领袖,且对她们表现出了一派包容之态。 然而今日的她…… 当这些声威赫赫的队伍列队完毕之际,所有人都能看到,乔琰登临葵园峡的高处,正在朝着列队的方向看来。 虽然无法清楚地看到她脸上的神情,可当甲胄在身长枪在手的时候,在她的身上已经看不出任何一种可以用温柔和缓等词语来形容的气质。 只剩下了匆匆调兵的举动背后,堪称决绝的征战意图! 在她举手投足间展露的战意和出鞘锋芒,都让人毫不怀疑,为何这一支聚集起来的队伍,会选择听从她的指挥。 因为她才是这支队伍的主心骨。 但奇怪的是,姜唐一点都不觉得这两种迥然不同的特质出现在一个人身上,是什么很需要值得奇怪的事情。 这或许就是她近来学到的汉话新词里的“文可安邦,武可定国”。 也不管这到底能否定国,起码这个凉州境内—— 没有任何一支队伍能抗衡得住这样一股力量! 任何一个看到眼前景象的人都不会怀疑这一点。 可惜留守在金城郡军屯负责随后秋收之事的人,就像是此刻目送这列队伍经由葵园峡开赴而出的姜唐一样,并不会看到随后的画面。 这还不是这支大军所聚拢的全部。 自武威郡而来提前屯扎在媪围城的兵卒,在赵云的带领下,与他们在定西会合。 而哪怕已经拿出了这样的阵容,乔琰依然留有镇守在凉州并州的兵卒将领,以防内部出现什么动乱。 甚至还有一支队伍,正在辽东协助刘虞从公孙瓒的手中夺回幽州。 这般情景,就连乔琰治下的民众都未必能够知道其中全貌,更何况是她的对手。 李应、樊稠、胡封等人在经由陈仓的休整后,朝着上邽方向推进,对这一点一无所知。 身在汉阳冀县的四姓宗族豪强,也同样不知道这一点。 而乔琰则站在这支整装待发的队伍之前,看着这些聚拢的兵卒人潮,眼神中像是被日落金辉投入了一团炽火。 落日很快沉没在了不知道哪一座山的背后,只剩下了定西城下举起的一支支火把,将此地映照得有若白昼,也照亮了这片属于她的军队。 她当即下达了指令。 骑兵先行,直扑冀县! 董卓的部将不敢以这样的方式兵进上邽。 因为他们并没有足够数量的骑兵,可以保证他们在深入凉州之后,还能应战凉州势力对他们所形成的阻拦。 他们也无法保证自己后续的补给,能始终成功躲开凉州守军的截断。 届时急行军的好处没有享受到,所产生的弊病却要由他们自己来背负。 但乔琰可以。 在这条羌人势力都已经完成了整顿的路上,绝无任何一点对她可能造成阻拦的存在,与一片坦途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凉州的夏日行军,又远不像是中原地界一般气候难熬。 何况此刻,乔琰自己还在队伍之中! 先行于冀县的骑兵中,曾有跟随她一道兵出白道口袭击鲜卑王庭的。 那已是三年多之前的事情了,却让人时至今日还觉印象尤新。 不过说起来,她所骑乘的朱檀,到如今才算是到了战马服役最佳的年龄,在奔行之间有着一派远胜从前的风采。 马蹄震地的飒沓声响里,她身上的玄色斗篷也随着风行而翻动。 当有人朝着这位领头人看去的时候,不免恍惚意识到,她先前做下那些令人觉得匪夷所思之事的时候,还要更加年少。 时至今日,她才终于可算是十八少年,风华正茂! ------ 郭嘉望着她带兵先行远去的背影,在缓缓策马间脸上浮现出了一缕笑意。 从框定首功制度到如今也才不过是四年的时间,可秩序实在是有一种很惊人的推动力。 此时她已不再需要告知于这些麾下的士卒,他们砍杀敌人的每一个人头,都能给他们以及自己的家庭带回来多少进项,就如同她当年在奇袭塞外攻杀休屠各胡的时候所做的那样。 因为言必兑现,军功升迁的认知已经固化在了那里,随着军队的扩张,也被随之告诉给了原本不属于这支队伍的新兵,进而成为了军队向心力的一部分。 所以当她发起这个进攻指令的时候,这些人带着为她而战也为自己而战的信念,形成了一股不可遏制的浪潮。 当然,话是这么说没错—— “看到这么多的精兵强将,还是有种天下半数英雄聚集于此的感慨啊,是不是啊公达?” 郭嘉朝着荀攸看去,在这种向来情绪不太外露的人脸上,居然也看到了几分恍惚之色,可真是一种新鲜的体验。 荀攸收回了看向前方的目光,问道:“先对冀县出手的结果,是你们商讨过的?” 凉州的豪强,对凉州本地来说可以叫做世家,可对中原世家来说他们是不够格的。 就像荆州本地都会出现世家和宗贼之分,颍川人看汉阳四姓也是如此。 汉阳豪强的行事作风里,也带着几分贼寇之气。 所以对于乔琰想要拿汉阳四姓来作为这个立威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