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出现在段煨面前的时候,依然有一番精疲力竭状态的观感。 董白也没有必要跟他开这样的玩笑。 无论是出于对董卓的忠诚还是出于对能力的评估,段煨都不觉得李傕能有这个承担重责的本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手和盟友在评价实力上是很相似的。 所以他当然要选择董卓。 但这个让他得知消息的时间,其实稍微晚了一点。 若是有机会让他早一些知道此事,还能借着将那五千士卒划拨出来给李应的时候,趁机将其给拿下。 李傕不会明目张胆地对所有人告知他取董卓而代之,至多就是对参与到夺权行动的这些士卒和一部分董卓麾下的高级将领。 起码那些最底层的兵卒不会知道这件事。 这就让段煨有了操作的余地。 可现在对方已经继续进发前往陈仓的方向了,贸然与之发生冲突,不仅成功的概率不大,甚至有可能引起京中的警觉。 那就只能直接打长安。 段煨说道:“郿坞这里必须留人戍守,以防进攻凉州的这一路失利,让乔琰长驱而入,我还能调动的兵将在千人上下。” 董白对这个人数没有太多的概念,好在段煨又给她做出了解答:“这么说吧,长安的守军现在听从李傕的调动,他又必定对我有所防备,那么凭借坚城壁垒,即便是趁其不备速攻,也需要五千人以上。” 乔琰当年进攻洛阳,也是带了万余人攻城的。 长安再如何空虚,在董卓处于此地的两年内,基本的营垒戍防之物还是齐备的。 要不是董卓未曾想到在自己的部将中还会出现这样一个叛徒,李傕绝无可能得手得如此容易。 但他这一说,却让董白心中一紧。 若早知如此,她便应当不管危险与否,直接奔马而来。 她连忙问道:“有可能多调动两千人,先取长安吗?” 段煨回道:“有,但不能是我这边动。” 郿坞是董卓专门加固的防御,这也意味着此地对长安的屏障作用非同一般。 自益州通斜谷道,便可抵达郿坞,凉州方向则可顺渭水直下,经由陈仓抵达此地。 如今局势万变,不能对盟友有过高的期待。 连李傕都可以背叛董卓,那么只是被董卓加封了个大司马的刘焉,也不是非要跟他维持友好关系的。 所以他不能倾巢而出。 “但有一个人可以协助我这头一道出兵。”段煨语气笃定地回道:“张将军可以。” 这个张将军说的是张济。① 段煨解释道:“张子度此人若非相国委任,借协助刘表击杀孙坚,还未必能重拾信心,相国于他而言有恩。此外,李傕早年间与其起过冲突,如若李傕掌权,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我猜相国为李傕所挟制之事,并未传到张济的耳朵里。” “请渭阳君在此地稍事休整,我着人送信前往张将军驻扎的上雒,等两方商定了进攻时间后,必定合入京城,以平李傕之患。” 董白看得出来,祖父对段煨的判断是对的,在这种董家失势的时候,段煨并未落井下石,也并未做出什么观望以待时变的选择。 他已经站定了立场。 而联络张济同攻长安,确实是此时的最佳选择。 她语气坚决地回道:“我跟你的信使一起去!” 不等段煨提出什么劝阻之言,董白已接着说道:“只有我也去才是最合适的。就像今日,如若是另外一个人来给将军送信,透露京中的这个情况,你会相信吗?” 答案大概率是,不会。 见段煨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沉思之色,董白又道:“我想张将军也不会相信的。” 所以必须有一个足够分量的使者! 在董白看来,比起先前徒步从长安走到郿坞的情况,现在从郿坞往上雒还可以骑马而行,也有侍从相伴拱卫左右,已经是再好不过的处境。 更让她深觉庆幸的是,董卓选择段煨作为求援的目标没有选错,段煨选择张济作为策应也并未评判出错。 张济不仅和李傕有矛盾,还有个侄子先前落到了乔琰的手里,一旦让李傕继续掌握长安局势,张济必定要遭到清算。 如此考虑之下,他就必须要出兵。 他盘算了一番郿坞往长安的行军时间和自己这方的,向着董白说道:“给我一日整军与安排各种事宜的时间,我这头先出兵,屯兵蓝田谷一带,而后你前去告知于段将军,我等相约于哪一日同时发兵,大约能一并抵达长安城下。” 董白闻言大喜。 有这两路齐出,祖父和曾祖母他们便都有救了。 当李应等人在另一头自陈仓发兵入凉州的时候,她也与张济完成了这出会面。 而后她跟随张济抵达蓝田谷,再行前往郿坞给段煨报信,相约了那个进发长安的时间。 这也正是李应等人刚要走出渭水河谷,遭到乔琰迎面冲杀的时候。 只是虽一切进展顺利,董白还是觉得自己的心中隐约有几分不安。 这种不安或许是因为凉州的战况,也或许是因为她悄然离开长安所存在的隐患。 可如今局势如此,她也只能接着走下去。 她不知道的是,也便是在她往复奔波达成了这份段煨与张济合作计划的同时,在长安城里,董卓所禁锢的地方迎来了一个特殊的来客。 “你来做什么?”董卓朝着进门的贾诩看去。 比起李傕对他的背叛,董卓显然更不理解贾诩的这个选择。 李傕这人短视,且有权力欲,久处人下,又骤然得到了上位的机会,确实难免恶向胆边生。 可贾诩是个聪明人,何必选择李傕这种蠢蛋来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