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王今日兴致大发,况且他平日也不甚喜爱这文弱的乐师,只是他歌唱得好,便一直养着他,对于土司王来说,歌师从来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这时见俩位斗起嘴来,气氛微妙,惠跋生得魁梧,领兵打仗是一把好手,可以以一当十,二长老虽只是空有其位,为人软糯,但对重大决策有一定的影响力,便生出兴趣想出用游戏来缓解局面。
“既如此,我就当仁不让了,各位尽管报名!”惠跋也不多作掩饰,当即应下,哈哈大笑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他的射箭技术十发九中,这不是手到擒来嘛!
说话间,龙喻·阿达便向岸芷告知这歌师的来历,这是二十余年前一中原人受伤误入鬼国,然后与鬼族中一女子结为夫妇诞下他,谁知那中原人竟是潜伏的奸细,十余年间游走鬼国山川,把域内的地形画成舆图,想要送往中原。最后被土司王发现,土司便将那人斩杀,他的母亲极力为那中原人辩解,于是土司王一气之下将他母亲赏给军中士兵把玩,受尽屈辱而亡,本来土司王并不打算留下他,是大祭司见他可怜,便劝土司王不必过多杀生,可作为豢养歌师,这才逃过一命。”
岸芷听见他的来历,又因着那个奇怪的梦中之人,便不忍心见他被当做物件被人把玩,便欲报名参加明日的射箭。
龙喻·阿达见状便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你要做什么?”黑夜中昏黄的火光照亮了岸芷的侧脸,一半藏在影子里。
“报名射箭。”
“你会射箭?”
“会一点。”
“那为什么?”
“我不忍心。”
“你赢不了的。”
“那也要试试。”
僵持片刻,龙喻·阿达从岸芷的眼神中感受到她的执拗,看似柔弱的姑娘,怎么这般要强,简直倔得像头驴,拦不住她,就只好帮她了,“我替你去。”
这句话从龙喻·阿达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岸芷感到有些惊讶,他以为她在他眼中,她正要为了一个陌生的男歌师去冒险,这看起来太不像话了,她以为他会对她的行为感到厌恶,可他并未如此,于是岸芷看龙喻·阿达的眼神充满了感动,她是真心想要感谢他的,他没有对她的行为提出质疑,也没有反对她,只是支持她,站在她这里,从生母去世后,她初次尝到了被爱护的滋味。
“多谢。”岸芷本想着说恩情来日相报,但转念一想,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身上又无贵重物品,只得吐出多谢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