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 “你们这是?” 三人异口同声,发现问的问题都一样后,面色有些讪讪地。于志宁蹙着眉道:“碰上几个刁民。” 孔颖达一顿:“我也是。” 陆德明:“我也是。” 三人互视一眼,于志宁先开口,将自己的遭遇一一说来,孔颖达十分讶异:“我也如此。”然后两人看向陆德明。 陆德明缓缓摇头:“我跟你们有点不一样。我去买纸,店家没有与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而是直接问我姓甚名谁,是不是姓陆,名元朗,表字德明。我答是。然后就被人给扔出来了。” 于志宁与孔颖达同时沉默:……他们是不是该庆幸自己只是被推出来,没有直接被扔?哦不,看大家的狼狈程度都差不多。他们就算只是被推的也没好到哪去。 孔颖达低头看了看自己只剩一只鞋的双脚,再看陆德明好歹鞋子完整,敛下眉宇,看来还是自己惨一点。 陆德明心念微转:“这事不对劲。” 何止不对劲,简直太不对劲了。到得此时,几人哪里还看不出来,这些人就是针对他们,嫌弃他们,厌恶他们。可为什么会这样呢? 三人对视,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今日之事需好好查查,仔细查查,务必先弄清楚原委。 道别过后,各自回家,于志宁来到内院,想吃个饭垫垫肚子,他实在饿得慌,却发现桌案之上唯有一碟腌菜。 他满脸困惑看向夫人:“今日府中厨房未做菜食?” 于夫人淡淡瞄了他一眼:“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要做,也得有食材才行。” 于志宁:??? 没食材?他们家已经穷得买不起菜了吗?他们于家世代为官,勋贵出身,又非贫苦之户,怎么可能!夫人,你在开什么玩笑呢。 “有银钱买也得别人愿意卖。” 于志宁一顿,恍然想起今日坊市的场景,莫非…… 于夫人又道:“如今长安城内的菜农佃农,还有谁愿意卖东西给我们?不只如此,坊间那些做生意的,不论是食肆酒肆,还是布庄绣坊,又有谁愿意给我们一个好脸色看。 “郎君素日只管朝堂不理俗物,怕是到现在还不知道吧。如今除了我们自家的产业或是与我们相熟的人家,其他人……” 于夫人一声嗤笑:“郎君将就着吃吧,明日我看能不能借旁人的名义买些东西,不过此法到底治标不治本,不是长久之计。百姓也不全是愚民,多来几回,总有人发现我们冒名购买之事,那时这法子恐怕就不好使了。” “怎么会!他们的东西卖谁不是卖,我们又不少一文钱,为何偏不卖我们?”于志宁十分震惊也非常不解。 于夫人哦了一声:“倒也不只我们,陆家与孔家也一样。” 于志宁睁大眼睛:“为何?” 于夫人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为何为何,你倒好意思问。你自己瞅瞅,你、陆德明、孔颖达,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太子的老师,事情还不明白吗!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没数!” 她撩开衣摆坐下来,看向于志宁:“我是真想问问你,你脑子是不是有坑。以如今太子的功绩、民心与威望,皇室子孙谁人能及,你说他德不配位?你说他不堪为太子?那你觉得谁能做!你想让圣人换谁!于志宁,我怎么从前没发现你这么能耐呢!” 于志宁惊愕万分:“我说太子德不配位?我要换太子?我何时说过这话!” 于夫人冷哼:“若不然呢?现今坊间都在传。说你与陆德明孔颖达对太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总说太子这不好那不好,对太子诸多不满。你有没有?” 于志宁哑然,他真没有说太子德不配位,也没想过要换太子。但是……但是…… 于夫人叹气:“于志宁,你要不要睁开眼睛看看世界,出门问问,随便逮个人问问,看他觉得太子好不好?西瓜辣椒,腐竹豆皮,筒车水车,土豆红薯,哪样不是太子的功劳。这样的太子尤觉不好,那你觉得如何才算好? “你可知如今天下百姓对圣人对太子对朝廷有多拥戴?尤其是长安的百姓。前阵子太子昏迷,多少人为他心焦,多少人为他祈福,你是看不到吗? “现在让他们得知太子病倒是因为你们,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他们心里怎会没气。未曾堵在家门口,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你就该偷着乐了。” 于志宁双目瞪圆:什么玩意,太子前阵子昏迷不醒是因为他们? 他咬咬牙,问道:“除了这些,坊间还传什么?” 于夫人横了他一眼:“这还不够,你还想传出什么?太子说了,他既当不得这个太子,不当也罢。到时候求圣人给他一块封地,他就藩去,去封地研究农事。 “这两年太子弄出多少东西,虽说都会推广全国,但长安到底占了首利。长安百姓皆是得利者。更别提眼下红薯才刚刚收成,百姓正自高兴之际。此刻猛然得知太子当不得太子了,还要离开长安,往后这些东西再不是长安的荣耀,你觉得他们会愿意?” 正说着,忽然瞥见门口的于立正与于慎言。 于夫人瞬间闭了嘴,慢慢恢复和颜悦色,招手将两人叫进来:“怎么这个时辰过来,先生的课业学完了?” 于立正摇头:“先生说明日会亲自向父亲请辞,他教不得我们了。” 于志宁讶异:“怎么突然请辞,可是先生家中有事?” 于立正看着他,神色犹豫。 于夫人猜出几分:“先生不愿教?” 于慎言抿唇:“先生说父亲连太子都教的,我们自然用不着他来教。还说……还说……” 他偷偷瞄了于志宁一眼,声音减弱了两分:“说他耻于父亲为伍。” 于志宁:!!! 于慎言揪着于夫人的衣角,鼻子一酸,闷闷道:“阿娘,如今小伙伴们也都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