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比在这泥里打滚要好得多。这个想法就跟野草似的在他脑子里疯长,想着真要找个机会问一问,就见那两个彪形大汉过来了。 “哪个是白重阳” 端午想法和父亲差不多,心里念着事,就没注意师爷的动静,听到这话,回过神来才发现两个彪形大汉来者不善。只见他们冷着脸,其中一人掏出了一张纸。 “你写的借据还认不认账” 白重阳“” 真的是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 他在书院那边已经有十来年,之前因为手头宽裕的缘故,没有被这些人追过债。但却看到过他们朝别人追债,拿不到银子就会下狠手。 如今的他,是绝对还不起的。 想看两人怒目圆瞪,已经开始撸袖子准备揍人,他急忙道“认账的” “你说了七八天后一定拿银子来还,结果你连去都不去,还害得我们兄弟追过来。别废话,赶紧把银子拿来,我们兄弟俩也好回去复命。”两人很不耐烦,从神情到语气都很凶。 凶到边上的监工都不敢凑过来。 就连端午,都离兄长远了点。 白重阳心里暗骂端午没有兄弟爱,面上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那什么过去几年我在赌房里也花了不少,就当是看在那些银子的份上,这笔账就算了吧。” 不算不行呀,他如今是真的拿不出来。看二人不依不饶,他干脆破罐子破摔,“我如今自身难保,现在还欠着几万两银子,你们就是打死我,我也拿不出来。” 那二人似乎被他给唬住了,对视一眼后靠近了师爷,嘀嘀咕咕一番。很快,他们去而复返,师爷出声道“你们欠的是戴府的银子,戴夫人之前就留下话,将你们一家人留下来修建堤坝,往后是死是活,她都不再管。而这两位的东家和康府老爷有旧,此次修堤,康老爷捐了三千两银子。康老爷是个善心的,每年都有捐钱修桥铺路,他开口要人,这面子咱们大人必须得给。你们随这二位走吧。 白耀父子俩身子僵住,没想到能这么轻易就离开这个很可能会让他们丢命的地方但这二人的脾气不好,只看重阳那副天塌下来了的模样,就知道去了之后日子也不会好过。 两人一时间拿不准要不要离开,但事实上这烦恼是多余的,他们根本就不能做自己的主。师爷见他们愣着,皱眉道“赶紧去洗洗干净。” 三人衣衫褴褛,洗过后露出白皙的肌肤,白耀之前的富贵肚子已经没有了。就连端午,都练得多了些肌肉。 他们没有进城,直接就往书院而去。 路上,白耀和端午被送到外地,两人不知目的地,但却清楚那不是什么好地方。 果不其然,他们被送到了暗无天日的矿洞之中。比起修堤坝时监工的苛刻,这地方的监工简直不拿他们当人。 事实也是如此,修堤坝确实辛苦,但那是朝廷领头,要的是他们干活,而不是让他们去死。 而在矿洞,两人就真的是只能拿命干活,只要歇下来,鞭子不是落在地上,而是直接落在他们的背上。 白耀明白,自己多半是不能活着离开了,每天夜里睡觉,都在庆幸自己又活了一天。心中无数次后悔曾经的所作所为。要是没有贪心他就还是一人之下的白爷。 干了三日后,他感觉自己做外管事时的风光日子,似乎是上辈子发生的事。 端午也后悔自己去招惹林盼儿但已经迟了。 前后不过一个月,两人就没了命。 白重阳最好面子,在书院读书时跟人说自己是富家公子,不好的东西不用,也从不与那些穷苦的学子来往,站在人前,随时都在维持自己翩翩公子的风采。 他被带回书院之后没有挨打,正庆幸呢,一觉睡醒,发现自己躺在飘飘荡荡的粉色帐幔中,外面还有男人调笑。 若是没猜错,这里是花楼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轻薄的纱衣,隐约可见底下白皙的肌肤,顿时呆住了。当下断袖是一件雅事,曾经他也叫小倌伺候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这也太丢脸了。 不如死了呢。 可他又不敢死,只能强颜欢笑出去接客。修过堤坝在淤泥里滚了几天的他,早已没了与人对抗的勇气。哪怕小倌通常活不了几年他也顾不得了。 楚云梨在白家父子三人离开城里之后就没有派人打听过他们的行踪,想也知道他们的下场不会好,果不其然,后半辈子她再也没有听说过关于几人的消息。 姚府没有强行去认回女儿,女儿新婚当日没有登门,但却在新婚的第二日上门试图和女儿重新来往。姚娉婷拒绝了。 戴府上一次办喜事还是两个孩子满月,时隔几年又有大喜,很是热闹。 尤其楚云梨手头的颜料供不应求,又多了不少客人上门贺喜,比起五年前更加热闹。 楚云梨怜惜姚娉婷和离过,又不想让姚娉婷觉得自己不如张烟儿得得戴府重视,总之凡是成亲主要用到的东西全部都选了最好的,连铜钱都换了三大箩筐。 新婚当日,从姚娉婷的院子出来,一路上的百姓就没少过。 戴青山高居马上,整个人意气风发,之前他对张烟儿特别好,以为自己和她会如双亲那般感情越来越好,各种讨好她,却得了那样的结果。他一度认为这世上再也寻不到双亲那样相濡以沫的情分,至少自己没那个福气。直到遇上姚娉婷 想到姚娉婷,他脸上笑容更深,更添几分喜气。 张烟儿在陈府后院,连门都不得出,整日昏昏沉沉,也不知道确切的日子,正发呆呢,被外面的热闹好吵得回了神,正打算继续发呆,突然就听见外面的丫鬟在低声议论。 “戴府可真大方,刚才我就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就抢到了几十个铜板,要是一路跟去戴府,怕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