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盼柔不高兴。 很不高兴 什么叫她和胡大人的感情情深似海, 无论多少阻碍都不是问题 这不是明摆着说她强夺人夫吗 虽然她确实夺了,可胡昌盛休妻跟她有什么关系这件事情上她可没有费一点心神,还有,人家柳乐琳都不在乎, 甚至还嫁了一个更好的。这些外人凭什么跑去替柳乐琳抱不平 听见胡昌盛要见自己, 温盼柔直接就拒了。 说到底, 还是这个男人处事不够妥帖, 所以才让那些人将这些话指到了她的鼻子上。 她承认自己在迁怒。 就是迁怒了又如何 胡昌盛只能忍着。 他不敢在那处多留,怕被人看见自己被未婚妻嫌弃。 不说胡昌盛回去之后如何忐忑, 辗转一夜睡不着觉。楚云梨的新婚之夜还是很美妙的, 温盼安身子好了大半,再无性命之忧。 两人睡了回笼觉, 起身已经快中午。期间主院那边来了好几波人催促, 都被拦在了院子之外。 温盼安假装没这回事, 耐心陪着楚云梨用了早膳,换好了出门的衣衫。他又要亲自帮她上妆,画得不错,就是有点慢。 等到出门,已经是午时了。 此时正院中的温大人已经发了好几通脾气, 白姨娘嘴上不敢说, 其实很想劝温大人就此离去。既然柳乐琳不想认他们这些长辈, 他们又何必巴巴等着 哪里有长辈等晚辈的道理 门外等着的人看到他们出来,都快欢喜哭了。实在是不敢回去复命, 先前来请人的几拨人都被罚了。 两人不紧不慢,温盼安指着园子里跟楚云梨说各处的景致“那边有一个小山头,现在种的是梅花,我觉得不太好, 冷嗖嗖的时候咱们也不会经常出来,回头我让人全部铲了种桃。桃子可以吃,桃花也好看,你觉得呢” 楚云梨眼眸弯弯,笑着说好。 温盼安喜欢看她笑,又指着不远处的池塘道“里面养的是锦鲤,我觉得那玩意儿没有多大的用。回头咱们种成藕,我记得你喜欢吃。” 楚云梨再次说好。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又磨蹭了一刻钟,总算到了正院外面。 站在拱门处,温盼安指着门口的两盆菊花道“我不喜欢这个,回头这园子全部重新布置。” 等得不耐烦的温大人从随从口中听到二人已经在盘算怎么布置正院,顿时勃然大怒“你们还不进门,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他一声吼,院子里众人惊若寒蝉。 楚云梨一点都不怕,看着袖子上的石榴花假装出神。温盼安也不怕“爹,你还等着呢我以为你已经走了,话说,反正你也没把我这个儿子放在眼里,这杯媳妇茶不喝也罢。” 换句话说,他也没把这长辈放在眼中,不然也不会磨蹭到现在。 温大人想到此处,怒火冲天地吼“温盼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说,这府邸原先姓顾,我已经新做了一块牌匾,一会儿就有人送来。稍后就会换上。” 此话一出,温大人变了脸色。他眼神阴沉沉的“你是非要跟我这个做爹的过不去是吗你外祖已经没了,现如今这府邸姓温你想改,除非老子死” “那你就去死啊”温盼安这些天可没有闲着,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他目光落在白姨娘身上,“你们俩情深似海,早已约定好了要做夫妻,是男人就该守诺。曾经你情浓之际有没有发过誓言譬如如果负了白氏就千刀万剐,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之类” 温大人脸色铁青。 白姨娘也有些紧张。她没想到温盼安连这些都查了出来。 她是苏州那边画坊上的花娘,偶然之下和温久相识相知,互许终身。温久要进京赶考,不得已和她分开,临走之前就承诺过,只要榜上有名,回头就娶她过门。 她不想傻傻的在画坊中等,干脆跟在他后面悄悄入京。温久和首辅之女相识,她痛不欲生,忍不住跳了出来。 温久看见她出现,先是大惊,随即大喜。他的喜悦不是假的,是真的很想她。白姨娘也看出来了他的心意,他上进京几日,她已经看清楚,一个寒门子想要在仕途上走得远,如果没人提拔,没有靠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有好多人汲汲营营一生,都在七品上打转。她一咬牙,便提出让他做首辅大人的乘龙快婿。 他不答应,她还以死相逼。 后来她住在了城郊,偶尔才进城一趟,顾家父女没有发现过。 在入府之前,白姨娘有了身孕也会忍痛喝落胎药,她不想给孩子一个尴尬的身份,也不想让世人发现她和温久早就来往的事实。 温久不忍心她受委屈,几年后终于得以接她进门。 外人眼中,她是温久丧妻后才进门的。并且,这么多年温就一直念着亡妻没有再娶因为此,好多人觉得温久有情有义,首辅留下的那些关系才会尽力帮他种种相加下,才有了如今的光景。 “大公子,你别听外人胡说八道。” 温盼安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只看着自己名义上的父亲“爹,你就说有没有吧” 温大人没法回答,干脆拂袖而去。 “茶不喝也罢。” 温盼安轻哼“我还舍不得自己媳妇朝你这种忘恩负义之人下跪呢。” 亲生儿子这样指责父亲,温大人气得脑袋都要冒烟了,本想计较一二,到底心虚,飞快出了府门。 楚云梨笑吟吟“白姨娘,能告诉我账本在哪儿么”她翘起兰花指,摸了一下头上的红玉钗,“我是这府里的主母,想查查账。” 白姨娘皱了皱眉“盼安,你们” “身为妾室直唤本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