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盼柔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丢到古明身上“你自尽吧,回头我会帮你给姨母养老送终。” 古明“” 他才不要死 自尽这种事,打死他也做不出来。 “表妹,别开玩笑。” 白氏脸上勉强的笑容都扯不出了“柔儿,有话好好说。动不动喊打喊杀的,好吓人呀” 温盼柔不看她,只道“当初我送到那个院子里去的女人,如今做了我大嫂,哥哥已经将尚书府改为了顾府,并且收回了库房里所有的东西,还让我爹娘花钱。柳乐琳不会放过表哥,你自尽,我兴许能求求情,让她放过姨母。” 这些天古家夫妻俩没少打听顾府内发生的事,只知尚书大人和白姨娘过得不好,从来不知道这些事。 一家子面面相觑。 古明咽了咽口水“凭什么是我死,当时那事也不是我一个人干的。表妹,你也有份。” 温盼柔满脸烦躁,她在古家人面前向来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已经成了习惯,不喜他们反驳,不耐烦道“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把你告上公堂,到时候你就算不死,下半辈子也要在大牢里度过。自尽了,还能为自己留一份体面。” 古明尖叫“我不要死。” 温盼柔耐心告罄“姨母,如果他不死,你就把曾经从我娘那里拿到的所有银子全部还来,还有这间门院子的租金,一文也不能少。花了多少银子咱们大家都没数,就给一万两吧。给你们三天时间门,如果凑不出来,就全部去大牢里待着到时我会说你们捏着我娘曾经的那些事情胁迫她拿银子出来养古家” 白氏“”太恶毒了 可若是温盼柔真要这么干,搞不好真的能成 要知道,不会有人无怨无悔的长年养着一家子。外人多半会信了温盼柔的鬼话。 “你们要么全家绑在一起死,要么让他一个人死。”温盼柔说完转身,“别想着糊弄我万一他跑了,一定不比死了好过” 撂下狠话,留下面色僵硬的一家人,温盼柔飞快离开。 古明自然是不想死的,白氏就得这一个儿子,哪里舍得白发人送黑发人,沉吟了下“这丫头疯了,不能听她的。阿明,稍后我和你爹帮你安排一架马车,你先回江南去,至于这院子看柔儿那模样,我家也住不长了,干脆一把火烧了,你受着这么重的伤,不会有人相信你能逃出来,到时大火灭了,我与你爹哭得伤心一些应该能行” 这些年他们家全靠着白姨娘接济度日,说到底是看白氏的面子,父子俩对白氏的态度越来越好,说是百依百顺也不为过。她的话,父子俩都不会反对。 于是,很快有马车来了,夫妻俩从后门将儿子弄上马车,然后回到院子里紧闭门户。 他们不知道的是,温盼柔找了人盯着院子的动静,古明刚离开一条街,马车就被人给拦住,车夫被打晕,古明被捂着嘴带到了附近的死巷子里。 夜晚,古家所住的院子燃起熊熊大火,夫妻俩商量过后,觉得只剩下一片废墟还是不保险,古父咬牙打晕了一个和儿子身形差不多的下人放在了厢房。 此人是古明的随从,对主子的所作所为全都门清。丢他进火场,也是夫妻俩商量后的结果。一来是让他替了儿子,没有人会怀疑儿子还活着。二来,也是为了灭口。 哪怕古明没有欺负几个丫鬟,但到底欺负过,翻出来后又是事儿 夫妻俩放火前,还有心眼地让所有人以为那个随从已经拿了银子回乡。 京城中的院子走水,消息传出,众人尖声大叫,四处奔走宣告,前后不到一刻钟,几乎满街的人都过来救火。没人发现有人扛着一个麻袋从偏门进入,将麻袋丢入了火场。 前院中,胡家夫妻灰头土脸却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哭着喊着要往火场里冲。 “阿明还在里面,你们放我进去。” “我的儿啊,你这样让爹娘怎么活呀”古父捶胸顿足。 白氏哭天喊地,趴在地上痛不欲生。古父跌跌撞撞要扶她,可自身也没什么力气,两人歪倒在一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观者无不为之动容。 白发人送黑发人,也算是这世上最凄惨的事情之一了。 温盼柔嘴上没说,心里其实很恨古明。如果不是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将柳乐琳给放了出去。柳乐琳现如今还在那个院子里,兴许已经没了命,绝对不可能嫁给哥哥,更不可能有机会为难他。 还有,人的运道挺玄的,明明温盼安都已经要死了,结果却在遇上柳乐琳后身子渐渐康健,如今竟然还恢复得如同常人,又对一家人恨之入骨,将他们逼到绝处,毫无还手之力,如果没有柳乐琳的出现,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古明该死 温盼柔闲来无事,怕他没死,还坐着马车到了古家所在的院子外看热闹。 这么燃起大火,小半个京城的人都过来了。她夹在其中并不起眼。 大半个时辰之后,火势终于被扑灭。所有隔壁的邻居都被烧了半拉院子,好在火势蔓延开时他们已经被吵醒,全部逃了出来,没有人伤亡。 刚灭完火,院子里一片废墟,到处黑漆漆的。古家夫妻装作伤痛欲绝的模样,刚才那么大的火都要往里冲,这会儿眼看火灭了,哭着喊着就要进去找人。 二人互相扶持,跌跌撞撞装模作样寻找一番,忽然在看见一个焦黑的人形时顿住了。两人心里泛起了嘀咕,他们记得是将人丢在厢房里的,怕人被烧醒后逃脱,特意将人捆得严严实实。 而此人直接倒在了厢房门口,难道火烧断了他身上绳子,让他逃出来了想到此,二人心里一阵庆幸,好在没有让他逃出院子,否则这把火白烧,还会惹温盼柔生气。 心里一松的同时,二人扑上前嚎啕大哭,想碰又不敢碰,哭到浑身都在颤抖。围观的人好多都不忍地别开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