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理心里已经把江窈儿祖宗十八代都已经翻出来鞭尸剁成了骨泥, 可面上并不能拿她怎么办。 地上的周姨娘好几次试图起身,这都因为被吓得太厉害浑身瘫软而倒了回去。 张世理想要上前去扶,刚刚弯腰, 雪亮的剑光已到, 来势汹汹,他下意识收回手后退, 这才躲过一劫。站稳时, 内衫已经湿透。 楚云梨面色淡淡“夫君还是去忙家里的生意吧, 周妹妹这里不用你操心,我保证让她不会回去告状。” 张世理“” 这女人并不是以礼服人, 而是以剑服人。 对上地上女子求助的眼神,他脸色青了又白, 白了又红, 他不想承认自己害怕江窈儿, 可也不敢上前争执, 干脆转身拂袖而去。今儿去江南的人应该回来了, 他得赶紧去瞧瞧。这憋屈日子,他是一天也不想过了。 周姨娘看着男人离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人都已经消失在了花木之中, 她眼睛都瞪酸了, 还是不肯收回目光。 楚云梨吩咐“重新回去洗漱,收拾好了过来请安。给你两刻钟的时间, 过时不候。” 周姨娘连滚带爬,逃也似的跑走。快到她的丫鬟都追不上。 两刻钟后,珍珠出了门,楚云梨独自一人坐在主位。 周姨娘换了一身浅绿色的衣衫, 头上那些喜庆的东西全部摘掉,整个人清清爽爽进门请安,跪下敬茶时规规矩矩,一点儿幺蛾子都没出。 楚云梨接过了她的茶杯放在桌上,连意思地碰一下杯沿都没有。 “行了,咱们同住一院儿,以后相处的时间多着,不用这些虚礼。” 周姨娘险些吐血,不用这么多的虚礼早说呀。她不来敬茶,哪里会发生这些不愉快的事方才这女人一言不合就拔剑,她真的以为自己会被刺死。 “那没什么事的话,妾身就先回去了。” 楚云梨点点头,人都出门了,她突然想起来这人行走坐卧间的气质和柳悦很是相似,都是那种长相貌美又楚楚动人的女子,她忽然出声“等等” 已经走到廊下的周姨娘整个人都僵硬了“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你是不是喜欢穿白衣”楚云梨好奇问。 周姨娘不明白她问这话的意思,下意识点点头。 楚云梨顿时就乐了,吩咐立秋道“开库房,将我之前买回来的那些云纱全部送给周姨娘做新衣” 周姨娘脸色都变了。 云纱可不便宜,哪怕周府富裕,可她是庶女,家中嫡女也才勉强凑够了一身纱衣,她何德何能 直到细滑温软的纱入手,周姨娘都还恍若梦中。这位主母不喜她,可却又送她这么贵重的料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楚云梨吩咐道“稍后我会让人连夜给你赶制衣衫,这些应该有个七八套,回头其他的衣裳你都不要穿了,穿这些就行。” 周姨娘手都抖了,这是她一个姨娘能过的日子梦都不敢这么做呀。 这些贵重的云纱是之前楚云梨故意气张世理而带回来的,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如果可以选的话,她喜欢那些张扬艳丽的色彩,不大爱素色。柳悦是养女,穿素色特别美,之前她只是隐约有这个念头,又想着不愿意脱无辜的女子入局,周姨娘来了正好。这气质也合适柳悦看见这情形定会生气,值得 周姨娘做梦一般恍恍惚惚捧着料子走了。 夫人是个好人啊。 张世理跑了一趟,看见带回来的云姨娘后,顿时大喜,一刻也不停歇地将人带走安置在外面的院子里。 他马不停蹄赶回了府里,就想看江窈儿痛哭流涕的哀求自己。结果一进院子又看见母女俩在练剑,他脚下生生顿住。 楚云梨看到了他进门,却不打算理会,直到把接下来的几招练完了,吩咐人带珍珠去泡药浴,这才问“有事” 张世理看到她的剑就发怵,轻咳了一声,强制镇定下来,颔首道“去屋里吧,我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 两人进了正房,楚云梨接过立秋递过来的帕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又伸手解掉了包头的布巾,让立秋帮她梳妆。 张世理看她不拿自己当外人,心情有点复杂。一般女子是不会在夫君以外的男人面前梳头的虽然他们二人是夫妻,可江窈儿接回孩子之后就再也不肯伺候他,那些年为了应付长辈和暗处盯着的人,他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回来。可孩子回来的第一个十五,他回来就没能进门。很明显,江窈儿不愿意亲近他,没有拿他当夫君。 楚云梨经历了那么多,才不会在乎梳头的时候身边有谁,只是需要注意不让其他男人误会就行。 “说” 张世理想到自己关在外面院子里的云娘,眉眼间多了几分自得“正如你所言,这日子我都在暗地里派人收集你送出去的字据,千辛万苦收集了二十张。” 楚云梨轻蔑地笑了笑“集不起的,别白费心思了。” 张世理点点头“我也发现收集不齐,好在我又有后手。早在你第一次威胁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派人去了江南。你的姨娘如今已在我手中。” 楚云梨扬眉,她早想到了江南的云娘,不过,江窈儿对这个母亲没什么感情。 云娘此人是比较自私的,她从来就没有想过护着女儿。因为容貌一般,在府里并不得宠,她从不为自己争取,也没想过为女儿争取,并没有想方设法到老爷跟前转悠,整日关在自己的院子里,反正夫人分什么她就穿什么,厨房里送什么她就吃什么。说好听点是乖巧听话,难听点就是得过且过。 江窈儿被选了嫁入京城做正室夫人,她从头到尾没有露面,别说送东西了,连几句话都没给女儿留。 当然,大部分人都认为女子嫁人等于重新投胎,按理说,江窈儿出嫁前的日子已经很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