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红衣正在吃点心, 心里正美美想着等乔治坤拿到了银子,知道了她的好。她要怎么使唤他,又想着找到机会一定要把受的这些罪还回去……正胡思乱想, 他人就进来了。 他这些话又急又快, 唐红衣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猛地坐直了身子,手里的点心落地,她却顾不得:“你把话说清楚!” 乔治坤抹了一把汗:“我被拒之门外, 还想着明天再登门,是你娘身边一个小丫鬟跑来报信,她让你赶紧想法子救人。还说你娘住在偏院,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所有的饭菜都得她自己做, 也不许她见任何人,连丫鬟都不行。” 唐红衣面色苍白,她脸上五指印还没消, 此刻脸色阴沉得吓人。 她坐起身:“我要回去。” 乔治坤立刻道:“我去给你找马车。”跑到一半,他想到什么:“唐红安他们还在江家,干脆让他们捎上你。” 唐红衣尖叫:“去租!本姑娘还没有落魄到那种地步!” 有唐夫人被禁足的事情在,乔治坤也不与她计较, 飞快去巷子外找了马车。这租的肯定是没有唐红安的马车舒适, 去唐府的一路上, 马车各种颠簸, 唐红衣痛得面色苍白。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 唐红衣跌跌撞撞进门。 刚走到门口,就被人拦住。门房一脸为难:“老爷吩咐过,不让您进门……您就别为难小的了。” 唐红衣瞪大眼:“瞎了你的狗眼, 没看清楚本姑娘是谁吗?本姑娘回自己家,用得着你拦?”她伸手一推:“滚开!” 她是主子,门房不敢死拦着,干脆顺着她的力道摔倒在地上。于是,唐红衣顺利地进了门。 可唐老爷在铺子里忙,唐红安夫妻俩还没回来。她想要发火都找不到人,干脆去了母亲所在的偏院。 唐夫人已经换下了身上华贵的衣裙,此刻布衣素面,除了肌肤白些,看着真就跟个普通的乡下妇人差不多。她看到女儿回来,眼泪夺眶而出,泣声大喊:“红衣!” 唐红衣这些天也受了不少罪,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母女俩相拥而泣。 守门婆子上前:“姑娘,您既然见着了夫人的面,还是赶紧走吧,如果被老爷知道,奴婢脱不了身,您也会被责备。” 唐红衣当然要护住自己母亲,狠瞪着婆子道:“我娘害了人这事是谁说的?凡事都要讲证据,难道只凭这一别人一张嘴就能定罪?”她转身就走:“我要去找爹!” 唐夫人一把拽住女儿:“红衣,别去!”她满脸是泪:“我……我那时候听了你祖母的吩咐,确实做了一些不好的事。老爷生了气,这才将我关了进来,肯定还没消气,你这时候去求情,连你也会吃挂落。这样,你好好照顾弟弟,如果可以,暗地里给我送点东西来就行。至于救我出去的事……咱们再从长计议。” 唐红衣哑然,也就是说,母亲承认她真的迫害了大哥。 “你……你为何要如此?” 唐夫人看了一眼婆子。 婆子秒懂,飞快退开了去。 其实婆子并非是怕了母女俩,她是老爷的人,用不着怕谁,之所以避开,就是想让唐夫人将一些事情告诉唐红衣。 有些事唐夫人不愿意说,但唐红衣不同,她性子跋扈不饶人,却也单纯……再说,但凡是两个人知道的秘密,就已经算不得秘密了。 唐夫人握着女儿的手:“我不后悔。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事。”她一字一句地道:“唐红安若是好好的,或是他能顺利生下孩子。凭老爷对他娘的感情,这唐家压根就没有我们母子的立足之地。” 唐红衣沉默下来,说到底,母亲还是贪图唐家钱财。她是姑娘家,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没了接手家业的资格,从来都没想过要去争。此刻也一样,她面色复杂:“爹根本就不会亏待了红康。银子这东西,多少才算多呢?够花就行了,你何必做那些事?” 听着女儿这话,唐夫人险些怄出一口血来,不远处就有老爷的人在,她不好说太多,只道:“你不懂。” 唐红衣:“……” “我懂!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在银钱上短过我们姐弟,对你也各种宽容,不懂的是你。” 要说唐夫人吃苦这几天一点都没后悔,那是假话。她偶尔也会想,如果自己没有贪图家财,没有对唐红安下手,现在的她在做什么? 反正怎么都不可能在这偏院中劳作……老爷已经说了,会再给她送一个月的菜,之后就每天只送一个馒头,剩下的全靠她自己。 唐夫人都没干过活,哪里种得出菜来? 可要是不试着种,她真怕自己会饿死。 吃了苦,本来就满腔憋屈。现在连女儿也这样说自己,她顿时就恼了:“你还说没有缺银子花。你那嫁妆好看吗?乔家本就是看中了你的银子才围在你的身边,你没有银子喂饱他们,想过好日子,那是白日做梦。” 刚才一见面,她就看到了女儿身上受的伤,方才哭得这么伤心,除了哭自身处境,也有这些伤的缘故。 唐红衣沉默:“那你说怎么办?乔治坤已经说了,我得拿银子养着他,不然,他还要打我。” 唐夫人满腔的怒气在听到女儿这话后,顿时换成了心疼,她伸手摸着女儿的脸,眼泪滴滴往下落:“苦了我儿……” 唐红衣有些不耐烦:“别说这些废话!最好拿些银子给我!” 唐夫人:“……” 她要是有银子,就会收买门口的婆子,让她们给自己买饭菜,再送一些舒适的衣物来。 “我没有。”她话刚出口,察觉到女儿面色不对,立即道:“去找你舅舅。” 想到什么,她低声嘱咐:“悄悄的,别让你爹知道。” 唐红衣想到舅舅,忽略了母亲后面的话,眼睛一亮:“我现在就去。” 她转身就走。 母亲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