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主意,三日后,陈念胡一家真的从府里消失了。 也是他动作快,不然,楚云梨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寇氏挑衅一两次她可以忍,真的没完没了找麻烦,她一定会反击。 将人送走了,胡老爷还找到了姜继孝深谈一次,大意就是陈念胡一家有生之年都很少回来,再不能给他添麻烦,让他日后顺手的时候照顾一下这个名义上的弟弟。 姜继孝压根就没将这些话放在心上。 他心思都不在府里,一心读书。 胡夫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事实上,听说胡老爷要将陈念胡送走后,她还跑去劝了劝。 她确实不喜欢说话做事无分寸的陈念胡,私心里想让姜继孝接手家业后自己好跟在后头分一杯羹,但她也不乐意看到姜继孝一家独大。 最好是兄弟二人斗得不可开交,她再出手帮忙,到时候姜继孝一定会对她心生感激……陈念胡这一走,姜继孝成了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家主,还有她什么事? 她劝了男人,没有用,还被呵斥多嘴。本来呢,胡老爷执意要将陈念胡送走,早早就选定了姜继孝做家主,这也没什么。 但让她在意的是沈嘉鱼在学看账,并且,她还听说学得有模有样。真要是让沈嘉鱼学成了,往后还有她什么事? 她可是一心想要让娘家侄子接手家里生意,往后好好孝敬她的。若是姜继孝夫妻俩一把抓了,到时她怎么办? 这不行。 于是,胡夫人来找楚云梨了。 关于胡夫人的那些心思,楚云梨能猜个七七八八,她从红英口中得知,清白师太当初乍然得知自己被情郎所骗,伤心之余,并没有想出家。而是胡夫人说了各种难听的话,清白才受不住的。 并且,红英还说了,若不是清白顾念着腹中孩子,真就一死了之了。 言语有时候比利器还要伤人,楚云梨没有想为清白讨公道,只是不喜欢胡夫人这样的性子。看到人来,她面色平淡,也没吩咐人上茶。 还是院子里的下人觉得不妥当,立刻送来了茶水点心。 胡夫人上下打量她:“你这两天挺忙的,连孩子都顾不上了,是么?” “看看账本而已,学多少算多少,孩子还是我自己带的。”楚云梨认真道:“夫人若是想劝我放弃账本,那还是趁早别开口。都说活到老,学到老,夫君一心想要科举入仕,我若什么都不会,早晚会配不上他,他会抛下我的。” 胡夫人万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们是夫妻,你还为他生下了长子,又相识于微末。他不会抛弃你的。” “那可不一定。”楚云梨振振有词:“这世上多的是恩爱有加的夫妻反目成仇。我不求他能在乎我一辈子,只希望被他丢下的那天,我不至于寄人篱下,连自己都养不活。” 照这么说,她学算账并不是为接手胡家产业。 胡夫人却一个字都不信:“女人家,最好别抛头露面,尤其继孝是读书人,你做生意……对他不好,这叫与民争利。” 楚云梨振振有词:“那不会,赚到了银子都捐出去,肯定不会有人责备。” 胡夫人:“……”费心费力赚了银子捐给外人花,那还不如不赚呢。 如果沈嘉鱼是个蠢笨之人,只能学到皮毛。她就不管了,可沈嘉鱼学得有模有样,连胡老爷都夸赞了几句,胡夫人是绝对不能忍的。 于是,这天楚云梨察觉到自己每日都要喝的汤里多了一味药材。 不是什么剧毒之物,喝下后会让人日渐虚弱,打不起精神。而这汤是她独有,姜继孝是不喝的,她心下冷笑,端着汤就去外书房找胡老爷。 “父亲,这汤有毒。” 胡老爷一脸惊诧,看了一眼她手里捧着的奶白的汤:“胡说!” “是真的。”楚云梨语气笃定:“夫人没管好厨房,让人钻了空子。” 胡老爷皱眉,找来了大夫。 楚云梨从不会认错药,大夫仔细查看过后,颔首:“确实多了些药材,这汤喝下后会致人虚弱,天长日久饮用,与寿数有碍!” 胡老爷先是打发了大夫,面色铁青地让人去请胡夫人。 胡夫人来得很快,看到那汤,面色如常。 楚云梨怀疑她在来之前就已经得到了消息,率先道:“夫人,我被人下了毒,你能解释一下吗?” “服你那么多的人,我又没有火眼金睛三头六臂。”胡夫人一脸严肃:“你自己得罪了人被人所害,却要来找我麻烦,哪有这种道理?” “这偌大的胡府,竟然有人敢谋害主子。你不想着找出罪魁祸首,反正还怪我不会做人?”楚云梨似笑非笑:“依我看,害我的人就是你。” 胡老爷眉心紧皱:“别胡说!” “我没有!”楚云梨伸手一指:“她对我被人下毒一点都不意外……” 胡夫人心下一惊,解释:“你不会做人,早晚都会有今天,我当然不会意外。” “夫人!”胡老爷一脸不悦:“彻查此事,务必找出罪魁祸首杀鸡儆猴。” 胡夫人不敢呛声,答应了下来。 查来查去,查到厨房中一个小厨娘身上。厨娘只说是看不惯沈嘉鱼命好,心生嫉妒才下了毒手。胡夫人当即就将人给发卖了。 至此,事情算是落幕。 楚云梨没有再追究。 那天起,胡夫人身边的婆子向她荐了一道养生汤,胡夫人喝下之后,浑身冒出不少汗来,浑身发软但周身畅快。用婆子的话说,这是在排毒。 胡夫人很信任自己的陪嫁,一点都没怀疑。一连喝了好几天,她身子越来越弱,某天早上起来都下不了床了,她叫来了人,发现不是伺候自己的婆子,一问之下,才得知人已经拿了卖身契回乡了。 她做当家主母多年,也不是蠢货,很快就怀疑那道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