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人发慌,楚云梨呵斥:“别哭了。” “若是国公爷不在了,轮到你哥哥当家,你们兄妹之间又远了一成,你最好祈祷国公爷长长久久的活着。”孙姨娘一边说,一边抽噎:“我都这把年纪了,你以为我是怕的吗?我这是为你担忧。” “人还能一辈子都不死?”楚云梨有些不耐:“你回去吧,我奔波一路,早就困乏不已,想躺下歇一会儿。” 孙姨娘心神不安,见女儿不想跟自己多聊,便也识相的告辞离开。 国公爷先前办寿宴,好多人都上门贺喜,如今人病了,那些人当然要来探望。 于是,国公府门庭若市,一整天都有人来来往往。 楚云梨一般是不到主院见客的,每天早晚去一趟,表示自己有孝心就行了。但她也没有忽视了主院,私底下让人一直盯着。 邓如月没再到她面前讨嫌,楚云梨闲了下来。在这期间,况喜安来过两次,还都送上了不少名贵的药材。 倒不是他有多敬重这个岳父,要是想在外人面前表示自己对未婚妻的看重,只有看中了,才会多送东西嘛。 很快,京城众人就听说了三殿下对未婚妻的喜爱,几百年的人参说送就送。 孙姨娘听说这件事情后,很是欢喜,都冲淡了一点她对国公爷的担忧。 就在况喜安来了的当日午后,六皇子带着人亲自登门,也带了一些礼物,礼物中规中矩,没有多贵重,却也不简薄。 楚云梨白日里陪着况喜安在院子里坐,看菊花长得不错,打算摘一些回来装荷包里,她带着丫鬟忙活时,忽然看到有一行人路过。 为首的是一身红衣张扬艳丽的邓家华,此刻她明显盛装打扮过,裙摆逶迤。对上楚云梨目光,只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很快就朝着主院而去。 楚云梨把玩着手里的菊花,若有所思。 到了此刻,她算是猜到了国公爷生病的真相。还真是不怕死呢。 当下菊花也不要了,打发了身边的人后,独自一人去了主院。 彼时,六皇子已经不在,只剩下国公夫妻二人,仔细一些,还能看出两人脸上的忐忑。 “父亲,刚才我看到姐姐了。” 罗氏皱眉:“大家同住在府里,看就看见了,有什么稀奇的?” “大姐在自己府里穿的跟要参加宴会似的,还不稀奇吗?”楚云梨偏头看她:“你们有没有想过六殿下生气的后果?” 罗氏不悦:“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殿下上门探望国公爷,又不是我们让他来的。怎会生气?” 楚云梨嗤笑一声,上前一步,手中的帕子粗鲁的在国公爷脸上擦了几把。 当下的脂粉哪经得起这么粗暴? 不过几下,帕子上就粘了厚厚的一层粉,而国公爷也露出了红润的肌肤来。 伪装被拆穿,国公爷一瞬间的惊惶后,很快就镇定下来,反正发现真相的人是自己女儿,大家是一条船上的人,女儿不可能会在外人面前戳穿他。 “我也不是想骗殿下。” 楚云梨似笑非笑:“那你想骗谁?还是你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力不从心,想装病告老还乡?” 权势迷人眼,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舍不得放弃。好多人都累死在官职上,愿意告老的人是少数,国公爷有实权又有爵位,恨不能能做一辈子。 “别胡说。” 楚云梨颔首:“我不胡说,如今我已即将做三皇子妃,若是国公府出了事,我的身份也会有变化。所以,你们想做什么都不能瞒着我!” 罗氏脸色难看:“我跟你爹还在,家里的事,轮不到你操心。” “父亲,你也这么想吗?”楚云梨强调:“我凭自己的本事得到的婚事,可不是靠了你们。说难听点,就三殿下那个身子骨,哪怕国公府灰飞烟灭,我做不了皇子妃,也同样能留在他的身边。皇上总不会让我去死。” 这是事实。 国公爷在外行走,考虑比较全面。从二女儿几场婚事变故中,他已经看出来,二女儿心有成算,不是普通的大家闺秀。 当即也不在隐瞒,将一家人的打算说了。 楚云梨面色一言难尽:“你们还真是不怕死。” 罗氏皱眉:“别说这种丧气话。” “你们凭什么认为六皇子会乖乖任人摆布?”楚云梨看了一眼外头:“万一他逼着国公府嫡女病逝,到他身边做一个丫鬟,你们打算怎么办?” “不可能!”国公爷一脸严肃:“殿下不会这么对我。他如今……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不可能会把人往死里得罪。 楚云梨颔首:“既然你们心里有数,我便不多说了,省得你们嫌我多事。反正,我是不赞同你们这么干的,简直是自找死路。” 语罢,转身往外走:“若国公府因为得罪贵人而被抄家灭族,我肯定不会有事。你们好自为之。” 夫妻俩面面相觑,心里都有点慌,不过事已至此,他们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罗氏试探着道:“六殿下应该不会这么狠吧?”想到那人在自己面前的彬彬有礼,她心头微微放松,继续道:“如玉对咱们也太不客气了,回头得好好教教她规矩,在长辈面前,该谦虚就得谦虚,说话也要注意一些。” 国公爷一颗心提着,压根就没心思听她说了什么,摆了摆手:“宫中有人会教,你别多管闲事。他对我们本就没有多少依恋,别把人给得罪死了。” 罗氏:“……”哪怕就是做了皇后,那也是庶女,她难道还管不得了? 她还想多说几句,就对上了男人凌厉的目光。 “夫人,这种紧要关头,你不担忧自己女儿?” 罗氏当然担心,也是真的不喜欢邓如玉说的那番话,所以才在这里各种找茬。 * 楚云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