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云梨好笑地道:“你是个大姑娘,得穿好看一点,回头遇上合适的人,也好说亲。” 大丫低下头,有水渍落在地上晕开一个个圆点,她抽泣了一下,又觉得自己不该哭:“青姨,你对我真好。” “这有什么好哭的?”楚云梨帮她擦了泪:“你这么勤快,我就是喜欢勤快的人,所以才帮你买了,别跟我客气。” 大丫愈发感动,扑进她怀中哭了一场。 转眼到了年关,每到这时候,出嫁女都会回娘家。鲁母去世了多年,因为鲁父没有再娶,鲁小青每年都会去舅舅家中。 今年也一样,不过,娇娇大了,又是招赘,那边之前提了一个人,楚云梨觉得不太合适,便给拒绝了。 娇娇自己也不愿意,她实在怕了那边的亲戚,便主动留下来看屋子。 楚云梨和鲁父去了一趟,天比较冷,日头也短,一天顿饭改成了两顿,下午吃得比较晚。也是鲁小青舅母觉得婚事不成,怕鲁家再不肯亲近自家,又是杀鸡又是蒸点心,做了不少好吃的,折腾了大半天,天都快要黑了,才将饭菜摆上了桌。又拿出了酒来,非要鲁父喝一杯。 等一顿饭吃完,外头已经看不见了。他们还想让一人留宿来着,父女一人拒绝后出门时,外面已经黑透了。 好在两家离得不远,走路的话大概就一刻钟,家家都备了火把。夜里走得慢点,也是能回家的。 因为鲁父喝得有点多,楚云梨一路搀扶着,便走得比平时更慢。小半个时辰之后,才到了鲁家门外。 这一路走得楚云梨都出了一身汗,她抬手敲门,忽然觉得不对,手下的门板轻轻一推就开了。 这不合常理,镇上时常都有各个村里的人来,路上人来人往,因此,哪怕是白天也是关门闭户,更何况这都是夜里了,怎么可能不把门栓好? 家里可就只剩下两个大姑娘,楚云梨心头一惊,丢开了鲁父奔进院子里,手中火把隐约看到正中央躺着一个纤细人影,衣衫料子还是她亲自挑的。 那人躺在冰冷的地上无知无觉,两人进门都没让她有丝毫动静。楚云梨飞快上前弯腰喊人:“大丫!” 将人翻过来,火把的映照下,楚云梨像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又看到了她小脸上满是暗红,鲜血几乎流满了她整张脸。 见状,楚云梨急忙伸手放在她的鼻端,察觉到还有微弱的气息,顿时松了一口气。 身后的鲁父已经发觉不对,打着火把凑上前,看到这般情形,跌跌撞撞奔进几间屋中:“娇娇!” 他不停地唤,先找了孙女的房子,又去了厨房,最后连自己的屋子都找了,却从头到尾没有看见人。 楚云梨看到地上大丫的处境,就猜到娇娇要么同样受了伤,要么已经被人带走。她霍然起身,也跟着寻了一圈,回到院子里将大丫抱起。 这一抱才知道,之所以会有那么浓郁的血腥味,除了头上的伤之外,大丫腰腹间也挨了两刀,流了不少血,也就是天色太暗,加上那血都凝固在衣衫上,所以才没有被察觉。 天色太黑,看不清大丫的脸色,但想也知道很不好看。鲁父的酒意早已被吓醒,想要上前帮忙。 楚云梨让了一让:“姑娘家大了,我来。” 鲁父也是着急,闻言一拍额头,捡起地上火把:“走!” 镇上好几个大夫,楚云梨将大丫送入了其中一户她认为人品和医术都不错的大夫那里,然后飞快朝着周家奔去。 身后,鲁父紧紧跟随。 楚云梨没有拦着,鲁父是父亲,是祖父,她开口让他留下,他也绝不会听。 听到女儿找了牛车要去周家,鲁父迟疑:“你从谁那里听说的?” 父女俩今日就没有分开过,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提及是周家绑走了人。楚云梨冷哼:“除了他们,不会有别人。” 这新年伊始的夜里,楚云梨还多付了一些酬劳,才说服了牛车送他们一程,还是送到了就回,人家不等他们。 对于此,楚云梨倒也能理解,父女俩进去的时候,人家还有客人在呢。 到了桃花村口,父女俩下了牛车,楚云梨脚下不停歇,直接往周家而去。 来了生人,村里的狗叫的厉害,有些人走出来看,却也只看到两个黑影。如今都是各家走亲访友的时候,看到生人再正常不过。因此,父女到了周家时,并没有引起旁人围观。 楚云梨一脚就踹开了门。 周家正房的烛火晾着,楚云梨直奔进去,一眼就看到了额头上包着布的周兴旺,她气得将手里的棒子抡圆了甩过去。 周兴旺看到她出现,心中一喜,还以为夫妻一人之间有了转机,还不待他开口打招呼,棒子就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小青,你疯了吗?” 楚云梨目光冷冷落在明显不自然的杨氏身上:“娇娇呢?” 杨氏哑然:“你女儿……我没见啊!” 她还打算明天再送消息,再开口要银子,让鲁家急上一急,付银子也爽快些。 倒是周兴财站了出来:“我看见娇娇了,但之前你对咱们家那么硬气,非说我们两家已经没了关系。我可不愿意白帮忙。这样,你给十两银子,我就告诉你娇娇的下落。” “胆子不小!”楚云梨呵呵冷笑了两声,周家大房夫妻的所作所为确实在她意料之外,本以为这一人只是贪些,不懂事的是周贵书,所以才造就了鲁家的悲剧。 想想也是,如果夫妻俩不是恶毒之人,也养不出周贵书这样的混账来。 她猛地扑上前,一把揪住了周贵书,一棒子敲在他的腿上。 只听得“咔嚓”一声,紧接着就是周贵书的惨叫。 当初看见周贵书断腿的人对于这声音都不陌生,反应过来后,顿时脸色都变了,杨式更是扑上前哭天抢地。 “鲁小青,你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