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康也看出不妙:“月娘, 我……” 楚云梨质问:“若是他不劝你,你会逃婚么?” 还是会! 但当着查米月的面,他不好承认:“不会。” 楚云梨颔首:“那么, 你娶了我之后, 打算如何安顿吴青灵?你们俩感情那么深,你会和我圆房吗?若是圆房,如何跟她交代?” 陈南康哑然。 顾氏眼看儿子词穷, 暗自叫糟, 忙接过话头:“吴家丫头那样的身份,只配进门做妾。哪儿敢对着南康指手画脚?” 楚云梨似笑非笑:“可是陈南康心甘情愿听她话, 甘愿被她指手画脚。人家不管, 他还不高兴呢。” 这是实话。 顾氏心头特别难受, 好好的儿子,愣是被那个狐狸精给迷了眼,连堂堂县主都不要! 楚云梨无意多说:“事到如今, 我已经想明白了。陈南康从一开始就没想娶我, 后来还提出要退亲。是你们陈家想要攀附, 贪图我丰厚的嫁妆和县主好听的名头, 执意逼着他娶。可他又放不下心上人,想要和心上人白头皆老,然后就变成了这样。所以, 多说无益, 孙昆山不无辜, 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语罢, 她转身就走。 顾氏慌了:“月娘,无论如何,我对你的心是真的, 是真的疼你,所以才想聘你做儿媳。” 楚云梨冷哼:“你少疼我,我还能过得更好点。” * 孙昆山祖籍在此,日后还要科举,他想跑也跑不远。陈家银子多,认识的人又多,想要找人,那就是一句话的事。 就在第二天午后,孙昆山就被捆了回来。 那边人一到,楚云梨就得了消息,她到的时候,顾氏正安排人冲孙昆山下手呢。 四五个护卫提着棍棒冲上前,一副想要把人打死的架势。 孙昆山倒是想求饶呢,可嘴被堵着,只能呜呜叫唤。看见楚云梨进门,顾氏脸上的嚣张瞬间门收敛,讪笑着上前:“月娘,人已经带回来了,正想狠狠教训一顿让您消气。” “你在替我消气?”楚云梨满脸嘲讽:“我看你是自己积攒了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撒,把他当出气筒。却还要借着我的名头。” 这话说中了顾氏的心思,她颇有些下不来台:“月娘,你说到哪去了?” 楚云梨已经走到了孙昆山面前,居高临下地道:“昨夜我回去细想过了,他到底是没能娶着我,论起来,他还帮了我的忙,没让我所嫁非人。我得谢谢他才对。” 顾氏一脸茫然,险些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月娘,可这一切都是他算计的啊!” 楚云梨盯着孙昆山:“哪怕那吴青灵是他塞给陈南康的,若是陈南康没有动念头,事情也不会到如今地步,别胡乱怨怪。” “陈夫人,放了他!”她笑着道:“孙公子,我要谢你。你要什么?” 哪怕这院子里所有的下人都是陈府的,他们以顾氏的话为尊,对着这个借居府上的县主只是应付。当楚云梨当面吩咐,他们也不得不听。 于是,孙昆山很快就被松了绑……被抓回来即将棍棒加身,又看清楚的顾氏的狠劲时,他以为自己完了。 毕竟,他清楚自己干了些什么,且陈家人高高在上惯了,只是迁怒就足够让他吃足苦头,更何况,他并不无辜,被这些护卫揍一顿,轻则身受重伤,重则丢命。孙昆山没想过自己能全身而退,可他是读书人,浑身不能留下暗疾和明显的伤疤……若是有,则不能科举。 身为书生,不能科举那就是个废人。 他万没想到,查米月竟然会帮自己的忙,恍惚之余,心里全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他起身:“多谢县主救命。” 楚云梨轻哼:“看在你当初告知了我陈南康逃婚真相的份上,这一次我就不废你了。不过,你骗婚的事还没过去,我记着呢。” 孙昆山再次告罪,说自己一时冲动错了云云。 本来想要教训孙昆山泄愤的顾氏,只能将火气压在心底,到底还是不甘心,提醒道:“月娘,他故意催走南康,就是想要娶你。” 楚云梨振振有词:“有人娶我,这是好事儿!怎么都比被嫌弃要好啊!” 顾氏:“……” 这天底下敢嫌弃县主的也没几个,可自家儿子就是其中之一。 陈南康面色复杂:“昆山,你害我。” 孙昆山正在解身上的绳子,闻言动作一顿:“你本就存了要逃婚的心思。但凡你有一分想娶县主,也不会轻易被我说动。” 陈南康强调:“若你不劝,我不会走。” 孙昆山不接话茬。实在是不敢与陈南康争辩……他得了陈家恩惠,已经做了不少对陈家不利的事,若嘴上还不饶人,那是自寻死路!别看查米月保下了他,可这是陈家的府邸,他可不想平白无故变成这后宅的一抹冤魂。 “夫人,我回来得太急,行李还没收。还得去一趟,先走一步。” 顾氏认为他要逃,道:“我让人去给你收。放心,保准不会落下任何一个纸片。” 孙昆山:“……多谢夫人。” 他本就逃不了,不过,顾氏这样紧张,让他再一次歇了要逃的心思。 * 顾氏真觉得最近日子挺难过,以前查米月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但是,自从婚期过后,伺候她的人都换了几波了。水不是凉了就是热了,衣衫又说香味不对,总之特别挑剔。 这一日,陈老爷从外面回来,冷着一张脸。 多年夫妻,顾氏一瞧就知道他遇上了不顺心的事,小心翼翼上前:“老爷,怎么了?” 陈老爷将手里的披风狠狠砸在地上:“你养的好儿子。” 顾氏吓一跳,上前捡起披风,试探着问:“南康今日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