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亲近之人。 上了马车之后,他想叙几句旧,可对面的人已经闭上了眼。想到有孕会让人身子疲惫,他舍不得打扰,刚好自己也挺累,同样闭上眼假寐。 夫妻几个月不见,回来后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朱康宇心情一直未平静下来。他不愿意想家里的糟心事,心思很快落到了孩子身上。 想到即将有孩子,他就特别激动,哪里还睡得着? 忍不住就睁开了眼,细细打量对面的肚子,然后缓缓往上,最后目光落在了对面女子的脸上。 女子睡容安详,眉眼舒展,就那么斜斜靠着,带着一种不羁的雅致之态,让人一瞧就觉得挺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朱康宇眉眼中也带上了几分笑意。 可看着看着,他笑不出来了。 不对! 三年夫妻,他从来没有在妻子身上看到过这样安宁美好的模样。 如果说妻子被公公婆婆逼迫,离开朱家之后性情大变,倒也说得过去。毕竟有人欺负她,她过得轻松写意很正常。 可这姿态……一个人的性情会变,可举止动作不应该变化这么大。 事实上,妻子成亲之前在家里和继母朝夕相处,成亲之后又在母亲跟前受教,脸色最多是柔和,看着温温柔柔,从不会这般放松惬意。 朱康宇走南闯北,也算见过世面,听说过不少古怪之事,他越是想,心里越沉。 恰在此时,马车到了地方,楚云梨睁开眼睛,对上他的眼神,笑了笑问:“该不会后悔了吧?” “没有。”朱康宇恍恍惚惚跟着下了马车,进了宅子。 宅子没有多精致,反正比不上朱府,看得出有好些花草是新搬来的。朱康宇心头有事,走马观花一般看风景,忽然前面的人停下,他险些撞上去,想到周安玉如今身怀有孕,他吓一跳,生生稳住身子。 “再往里就是内宅,你进去不合适,我让人带你去客房。”楚云梨一挥手,立刻有仆妇上前引路。 朱康宇还想再说两句,她人已经消失在花木之中。 客房干净整洁,却也仅此而已,比不得朱府的高床软枕,朱康宇常年在外头运货,不是吃不了苦的人。他坦然睡了上去,浑身都挺疲惫,但脑子却特别亢奋,闭上眼睛也睡不着。 快天亮时,他翻身坐起,独自出门,找到了昨天告诉他事情的管事家中。 管事还在打呵欠,强撑着出来迎他。 “公子,这么早,有事?” 天才蒙蒙亮,管事这院子不大,里面有女眷,此刻也没有茶楼和酒楼迎客。朱康宇一掀衣摆,干脆坐在了门槛上:“你把我走了之后发生的事仔仔细细再说一遍,想想有没有什么漏下的。” 管事心下无奈,却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应付。 朱康宇头靠在门框上,毫无大家公子的仪态,听完后又让管事说一遍。等两遍说完,日头已经很高,管事有些为难:“小的得去上工,铺子里新来的货今日上架……” 想要赚钱,也就这几天。等新鲜劲过去,这些货就得便宜卖。 朱康宇摆了摆手:“你走吧。” 管事家中有个适龄女儿,最近在学绣花。因为朱康宇一大早在门槛上坐着,也不好意思出来洗漱。他不好明说,磕磕绊绊地道:“公子还没用早膳,一起走吧!” 朱康宇起身,等到了酒楼坐下,问:“你说她去的那天乔府放了不少受伤的女子?” “是。”管事正在吃包子,忙不迭放下:“只是那些女子已经离开了,小的一个都没见着。”他想了想,试探着道:“那个杜鹃跟夫人住了一段,公子想知道内情,可以去问她。其实小的之前也想过去问,又怕夫人不高兴。” 和管事分别之后,朱康宇立刻去找了杜鹃。 杜鹃带着两个女儿单独立户,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反正只要是独居女子,难免会惹得人议论。杜鹃开门看到是个陌生的富家公子,疑惑之余,也警惕起来,戒备地四处扫视,就怕有人暗地里看见了之后回头乱传。 如果她真的找了野男人还好,偏偏她又没找,想想就不划算。 “公子找谁?” 眼看杜鹃要关门,朱康宇忙伸手拦住:“我找你。” 杜鹃不是想关门,只是想将门缝关小一点,能说话就行。见关不动,她特别慌:“你要做甚?” 朱康宇见把人吓着了,解释:“我姓朱,是安玉的夫君。” 闻言,杜鹃也不关门了,上下打量他:“有事?” 语气里没有出身普通的富人看到富家公子该有的尊敬和谦卑。朱康宇瞬间就察觉到了她的不耐烦,问:“听说你是和安玉一起从乔府出来的,我想知道那些被乔府放出去的女子跟谁有关。还有,安玉她做生意的本钱从何而来?” 在杜鹃看来,朱家夫妻不干人事,这个朱康宇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他是个好的,在朱家面前也护不住周安玉,既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你自己去问她啊!我上哪儿知道?”杜鹃说着,砰一声就关上了门。 关门之际,忽然瞄到了不远处有一抹倩影,她又急忙开门。 与此同时,朱康宇也注意到了身后有人,回头就看到了妻子扶着肚子乘着微光立在那处,着实是美。 美则美矣,找不到熟悉的感觉。站在那里的人,除了和妻子容貌相似,愣是找不出相同之处。 朱康宇心头一凉。 楚云梨将他打量的目光和神情的变化看在眼里,笑着道:“想知道我的事,自然是问我最好。不要为难杜鹃,你出现在这里,会影响人家名声的。” 背后打听人被当面拆穿,朱康宇不自在之余,又有些紧张。两人离开小巷子,回到了繁华的街上。楚云梨走在前头:“我要去看香胰子,你要去吗?” “去!”朱康宇特别想要弄清楚妻子身上发生的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