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回来了也不是就放过寡妇了, 桃花不觉得有死赖着的必要。 她有自己的想法,却被母亲这样谩骂, 心头很不服气, 不过她知道母亲的脾气,如果还嘴,今晚都别想睡觉。 “回头我就去问她要赔偿。” 陈母满意了, 又看向楚云梨:“我打听到了,他们出镇子后往西走了, 你赶紧收拾好出门,洪家人都病着, 才走半天, 你用不了多久就能追上。” “他们拿我换解药了。”楚云梨把事情说了一遍, 几年夫妻,当时洪华奇连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了下来,换作着真正的陈桂花在这里, 大概要伤心的。 陈母听完后,眉梢飞扬, 兴致勃勃问:“那位张公子亲口留下你的?那你别磨蹭,赶紧收拾东西搬去客栈等着跟他一起离开呀。” 这人说不通, 楚云梨不想白费唇舌:“去了会死。我不想去!” “你……”陈母跺了跺脚:“这死丫头, 是想急死我。” 她说着, 伸手就过来拽。 楚云梨抬手关上了门。 陈母看着紧闭的院门气急败坏, 本想骂上几句,又想到桂花被城里来的公子看上,不想再毁她的名声,只得咬咬牙回家了。 桃花很不喜欢娘家人,却也知道母亲难缠的脾气, 听着外面脚步声走远,她一脸的惊奇:“怎么没闹?” 换作往常,不闹个天翻地覆,不把半个村子的人都吸引过来看她骂女儿,这事就不算完。 “回去睡吧!” 深夜里,杨大铁开始叫唤。 他那处受了伤,撒尿的疼痛不亚于被凌迟,姐妹俩都被吵醒,楚云梨不打算管,桃花也不想去,可隔壁太吵了,吵得人睡不着,她用被子蒙住头都隔绝不了那凄惨的叫声,当即将被子一掀,大踏步去了隔壁。 楚云梨跟着起身。 村里的人等闲不用烛火,月光下,桃花奔进屋中:“能不能别嚎了?你就算喊破天,我也帮不上你的忙啊,这疼痛是你自找的,过两天伤势好转,自然就不疼了。” 杨大铁:“……” 他很生气,满脸悲愤地道:“你来试试?” “我又不是没痛过。”桃花翻了个白眼,瞄了一眼那伤:“我生孩子恨不得痛死过去,就这都生了俩。你再痛,还能越过我?” 杨大铁张口就来:“哪个女人不生孩子?” “闭嘴吧你。”桃花气狠了,抓起方才杨母送来的馒头,直接塞到了他的嘴里。 杨大铁晚饭就是干咽馒头,此时将馒头拿开,道:“桃花,帮我炒点菜吧!吃了点东西,我应该就没那么痛了。” “这大半夜的,家里什么都没有,我炒不出来。”桃花打了个呵欠,转身就往外走。 杨大铁提醒:“菜地就在后面……” “大半夜的菜地一点亮光都没有,我都分不清哪个是草哪个是菜,再有,都是泥地,你也不怕我摔死。”桃花冷哼:“别嚎了,赶紧睡吧,明早上再说。” 杨大铁认为,桃花是因为自己受了伤,所以才变了的,如果他还是以前那样,桃花绝对不敢这样对他。 “我会好起来的。” 闻言,桃花嗤笑了一声。 好了也是一个废人。 听着这声冷笑,杨大铁心里特别难受。 姐妹俩重新躺回床上,接下来的半宿,桃花虽然一直闭着眼睛,也没动弹,但楚云梨却知道她根本没睡着。 翌日,陈母来探望杨大铁。 杨大铁以前对岳母压根不知什么是尊重,当初他上门提亲过后,发觉自己只是那一次运气好后,还试图讨要回聘礼。 但落到陈家夫妻手里的银子怎么可能拿出来? 两家因为这点事,闹得很不愉快。又有陈桂花时常不回娘家在先,于是,他也不许桃花回去。 如今不同,杨大铁看到岳母特别热情,两人还在屋中聊了一会儿。 桃花不想见那两个人,干脆带着孩子去了后院的菜地里忙活。楚云梨悄悄溜回来坐在屋檐下,隐约能听到里面两人谈话的声音。 “大姐一直住在我家,不合适!” 对于大女儿的去处,陈母早已有了打算:“住不了多久,最多两三天她就会离开了。” “我也不是怕她住,就是……好说不好听呢。”杨大铁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为难,仿佛真的替陈桂花这个妻姐担忧似的:“我的名声是已经毁了个干净,可大姐不同,她还年轻,以后肯定要改嫁,要是跟我扯上了关系,有人想上门提亲,都会掂量掂量。” 陈母一听,觉得很有道理。 两人又扯了几句别的,陈母叮嘱了女婿好好养伤之后,很快出了门。 一出门,眼角余光撇见边上有个人影,她吓了一跳,看清楚是自己的大女儿,顿时皱眉:“你躲在这里做甚?” 楚云梨左右看了看:“我坐在这纳凉。” 陈母淬了一口:“一点脑子都没有,我看了就烦。” 说着,抬步往外走。 稍晚一些的时候,忽然有马车停在了桃花家门外。楚云梨正在烧火,瞅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不觉得这事会跟自己扯上关系,结果,马车帘子掀开,从上面下来的人竟然是张明秋身边的随从。 随从敲了敲门:“桂花姑娘,我家公子有请。” 桃花从厨房探出头来,看到那随从的打扮,立刻就猜到了他的身份,顿时变得有些紧张:“姐姐,是不是小白的人?” 楚云梨颔首。 桃花咽了咽口水:“那怎么办?” 门口的随从没有试图进门,只道:“公子说,你如今是他的人,这边事情办好了,就该回去复命。” 楚云梨呵斥:“滚!” 随从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