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乎是指着梁王府的鼻子骂。 听到这话的瞬间, 梁王顿了顿,随即面色恢复如常,率先走在了前面。 “弟妹。” 楚云梨起身:“王爷怎么又来了?” 嫌弃摆在了面上。 倒不是楚云梨自大到认为自己一介白身可以嫌弃王府。只是她看得透彻, 梁王府有求于人,不会和水家庄翻脸。 这跑来跑去的,更是印证了她的想法。 梁王爷噎住,到底见多识广,很快恢复自如,笑道:“本来我们夫妻准备回京,可……闫兄昨夜喝醉了酒,看他那样子恨不得醉死,明显是放不下你们母子。我托个大,想来劝一劝你。天底下的夫妻, 一开始为的是情, 后来多半是将就。咱们这把年纪的人,情啊爱的说出来让人笑话,就当是为了家族稳定,为了孩子。说起来,闫兄也没有犯什么大错嘛, 至于和那个丫鬟之间不清不楚,于一个男人来说,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楚云梨眨了眨眼:“这是王爷的真实想法吗?” 梁王颔首,余光瞥见身边的乔玲珑脸色不对, 伸手将人揽入怀中:“如我与王妃这般鹣鲽情深的夫妻可不好找,弟妹别拿我们作比。” 楚云梨赞同地点点头:“是不能比。” 就乔玲珑那勾三搭四的做派,让水明月去学,那真的是为难她。楚云梨就更不可能明知男人对自己有意还假装不知故意靠近, 若即若离。 乔玲珑出声:“闫兄就在外面,快请他回来吧。” 楚云梨看她一眼:“我分明看见你二人抱在一起。话说,我这个人就很自私,学不来王妃的大度。如果是我想要的东西,是想方设法都要拿到,旁人想要沾染,敢伸手,我就敢剁爪子。” 乔玲珑面色微变:“你肯定看错了。” “没看错。”楚云梨轻嗤:“我又不瞎!”她看向梁王爷:“王爷应该也不是瞎子。” 关于乔玲珑在外头跟人这样那样,梁王爷要说一点都不知情,那是假话,只是他心里明白王妃不可能跟那些人真正亲近,所以才假装不知。 “这是误会。”乔玲珑再一次强调。 楚云梨点点头:“就算是误会好了,哪怕天崩地裂,海水倒灌,这天底下所有男人都死绝了。我也不可能原谅闫昌南。来人,让他别在水家庄门口赖着。如果不肯滚,尽管让府里的护卫出手!” 她又看向几人:“来人,送客。” 梁王一行人脸色很不好看,身份贵重的他们也做不出来非要赖在别人府上的事,只得沉着脸离开。 * 梁王和闫昌南骑马,母女二人坐在马车里相顾无言。 乔玲珑眉心紧蹙,又看了一眼女儿:“福彩,先前我就说过让你多和水临翼来往……” 福彩心里对水临翼是真的有意,水临翼和京城那些公子完全不同,那些人只要晓事,家中长辈立刻就会安排丫鬟。美名其曰怕自家儿郎被外头的狐狸精勾了去,实则就是他们好色。 水临翼十七八岁了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不也过来了? 听到母亲责备自己,福彩很不高兴:“先前水明月也没那么抵触我,就是看见你和……” 外面就是梁王,乔玲珑猜到女儿即将出口的话,怒斥:“住口!” 福彩也知道这话很过分,便不再说,只强调道:“反正这一次我是被你给拖累了。母妃,日后我上哪儿去找水临翼这么合适的人?” 乔玲珑沉默:“明明是你自己不得他的心。怎么能怪我?” 福彩郡主从小就得所有长辈的宠爱,哪怕是公主都比不上她肆意,很少有人出言责备她,当即就不服气:“他心里没有儿女情长,还没来得及了解我。” 乔玲珑看女儿不听话,皱眉:“但凡你有我两分手段……” “让我学你的左右逢迎?”福彩微微仰着下巴:“我贵为郡主,用不着。” 乔玲珑脸色难看。她出身不高,是机缘巧合跟梁王相识才有如今。 “福彩,没有我,也不会有你。”因为她,福彩才有了好看的出身,如今倒仗着出身嫌弃她的手段,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母女俩在马车中争吵,外面的梁王和闫昌南听得清清楚楚。 闫昌南心里明白,水明月从一开始就不愿意接受福彩。梁王府一行人被撵出来虽跟他有些关系,但关系不大,乔玲珑着实委屈。 想到此,闫昌南叹息:“之前我极力促成这门婚事,明月一口就回绝了。我是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像郡主这么出身高贵又才貌双全的女子世间难寻,咱们儿子能碰上,那真的是祖坟冒了青烟。只能说,一个人是一个人的想法。” 所以,婚事不成,与乔玲珑和他私会一点关系都没有。 当然,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的。闫昌南鼓起勇气:“王爷,我和玲珑是喝了酒有些不清醒,这才站得近了些,不是水明月说的那样。” 梁王爷随口道:“不必解释,我相信玲珑。” 闫昌南松了口气,又有点沮丧。这对夫妻,只凭着这份信任,那就不好拆。好在他从来也没想过能和乔玲珑长相厮守。 眼瞅着就到了山脚下,天已经快黑了,城里亮度白昼,闫昌南出言邀请:“王爷王妃若是得闲,不如去我家小住几日?” 闫家不大,本来就没什么空屋子,如今老两口搬回去,还有闫昌南,有了他们又得多一些下人……住倒是有地方住,想要住得安逸怕是不行。 梁王爷摆手:“玲珑想要去见识长袖街的灯火,就不去你府上了。” 闫昌南还想再邀请……他想要和乔玲珑靠近一点,更近一点,也只有同处一屋檐下喝醉了才有这个机会。要是让梁王爷离开,再见不知道又要等到何时。 话还没说出口,路旁忽然窜出了一个纤细的黑影,扑在了马儿面前。 “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