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不像是贵人。 楚云梨垂下眼眸,当下的庄户人家和需要干活的女子穿衣,那都是上衣下裤,不过是衣衫的前面和后面长一点遮到大腿以下,袖子和裤脚都是收拢了的。穿惯了这样衣衫的人,突然去穿富贵人穿的宽袍大袖,那就会觉得处处不便。更要紧的是,知道这衣裳贵,都会下意识护着就怕给弄脏了。于是,出来的效果就是畏畏缩缩各种小小心,好像衣裳是偷来的似的。 “嫂子别急,那位姑娘心善着呢。” 就见白雪梅上前:“不用跪,一副薄棺而已,我帮你出了。你也不用报恩,将人葬了之后,好生找个活计。” 说着,掏出来了一把碎银子,本来想只给一半儿的,可在众人的目光中,她干脆将所有银子都塞到了女子的怀中。 女子先是惊讶,随即大喜,然后朝着她连连磕头:“姑娘是大善人,我以后就是姑娘的人了。” 白雪梅皱眉:“我不要你报恩。” “可……”女子泪眼婆娑:“姑娘要是不收留,我就只能睡大街,早晚都会被饿死。至于找活儿干,很多铺子都不要陌生人。” 这倒是实话。 当下请人,如果买不起人的死契,多半都会在亲戚里寻找知根知底的人,至少要知道人家住何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嘛。 白雪梅看她实在可怜,又想到自己确实需要一个丫鬟,便点了头。 等她带着人离去,中人皱了皱眉:“有些不对。” 是不对。 除了严月娇这种家里舍不得嫁出去的姑娘,还有白雪梅那种双亲要将姑娘留在家里干活儿的人家,一般的姑娘十五岁就已经出嫁了。这位都已经十七八,家里又实在缺银子,宅院田地都卖了,没道理不拿婚事换银子。 楚云梨还看出来更多,这位自称是没嫁人的姑娘,其实已经是妇人了。 “那姑娘可真心善,难怪会得陈公子倾心以待。” 中人闻言,恍然明白过来,一拍大腿扼腕道:“生意就这么错过了啊!” 白姑娘明明就是过来找她买东西的,不管是买人也好,买铺子也罢,总归都有点赚头。只顾着看热闹,生意都飞了。 围观的人听到楚云梨这话,立刻议论开来。 好多人都认为出身普通却能嫁到大户人家的姑娘,总归有几分不凡之处。像方才站着的人中,十成十的都在看热闹,压根没谁愿意站出来帮那位姑娘。 谁家的银子都来得不容易,说难听点,那都是从嘴里省下来的,自家人都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却将银子拿给别人花,没这种道理嘛。哪怕是拿来办丧事确实该帮忙,可两家非亲非故的,凭什么呢? 众人自问做不到像白雪梅那样无私,自然也就和富贵的亲事无缘。心里羡慕人家,但只是一瞬,很快就忙自己的事去了。 白雪梅把人带回去后,夫妻俩都很不高兴。在他们看来,完全没必要带这个丫鬟。陈家那边又不缺人伺候,女儿与陈家可是有救命之恩的,难道陈家敢怠慢? 那严月娇嫁进去一年,过得自由自在,说到底,就是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 不过 ,人已经带回来了,女儿又执意,他们念叨了几句就放下了。 最近城里人都在夸赞白雪梅的心善,名声还传到了内城。陈见山也觉得与有荣焉,特意跑了一趟外城送礼物,话里话外对白雪梅的善良很是满意。 人一走,白家立刻就将礼物给收了,里面的点心都没给白雪梅吃,她想尝尝呢,伸出去的手被母亲拍了一下。 “这些留给富贵,人家才三岁,跟一个孩子抢吃的,你也好意思。再说了,你以后去了陈家,想吃多少没有? ” 白雪梅心里窝火,想到陈见山方才对自己温言细语,又忍不住羞红了颊。 她带回来的女子名阿彩,知道白家人不喜欢自己,便时时刻刻都跟在白雪梅的身边。见状感叹道:“姑娘的命可真好。” 白雪梅心里挺美,面上一脸谦虚:“陈公子不嫌弃我粗鄙罢了。其实我真的挺喜欢帮别人的,不是为了别人的感激,也不是为了高嫁。”她想到陈见山很喜欢自己做善事,便问:“你知道谁家过得艰难需要帮助么?” 阿彩想了想,道:“村里的人都挺难的。尤其过年的时候,家里几乎都没人。好多人是怕追债,也有好多人是为了追债。” “那我买点儿肉去送给他们吧。”白雪梅起身,又嘱咐:“这事别告诉我爹娘。” 阿彩点头。 于是,两人跑了一趟街上预定了一头猪,让屠户将猪肉切成一斤一条,翌日天蒙蒙亮就找了马车将肉拉到郊外的村里。 有人发肉,不要白不要,两刻钟不到,所有的肉就发光了。 拿到肉的人都对白雪梅百般感激,有些年长的人甚至冲着她鞠躬。 发完了东西,白雪梅很是满足。她甚至说了自己家的所在,让众人如果遇上迈不过去的坎儿就去找她帮忙。 城外好几个村呢,白雪梅跑了七八天,才走遍了几个村子。 * 那边发生的事楚云梨不知道,她买下了内城的铺子,找人整修,又找人做胭脂。 还是富贵人家夫人的钱比较好赚,尤其是香粉香脂,关键是她的东西确实好,能够去纹去皱,还能将发黄的肌肤养白。 又是一个月,楚云梨的铺子开张。 她先前就想法子造势,铺子还没开张呢,就已经拿着香粉送了以前相熟的夫人。然后,一开张就客是云来。 第一天过完,所制的脂粉已经卖得七七八八。还有外地的客商看到了里面的商机,要来找她。 而此事也传入了陈夫人那儿中,对于这个儿媳,她心里很是惋惜。有时候也怨老天不做人,要是救了儿子的人就是严月娇该有多好。 做生意嘛,讲究和气生财。不说陈母自己想要用一用那些脂粉,她也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