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立雪没有带着未婚夫回城, 只是接了他的几次礼物,已经说好,她回家后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去城里租一个院子, 到时候下聘就送到那个院子里就行了。 王家在城里,跑去村里来回得一整天,中间一点空闲都没有,如今没有省事的法子, 自然不愿意跑这一趟。 婚事定下, 钱立雪欢喜无限,当日就奔回了家中。因为她启程太晚, 到家时已是深夜。钱家人也没想到这么晚了她还能从城里赶回来。 “娘,我的婚事定下了。” 钱立雪满面欢喜。 小柳氏并没有欢喜,紧张地问:“什么样的人?怎么这么短短时间之内就定下了?你为何不把人带回来让我们见一见?” “我跟你们说也是一样的。”钱立雪笑吟吟, “他今年十九岁,比我大不了多少。” 柳氏皱眉, 自家的孙女容貌确实长得好,可放在城里就算不得什么了。人家一个富贵公子,看上孙女什么? “是不是娶过亲, 有没有孩子?” “没有!”钱立雪白了祖母一眼, “我已经私底下打听过,他没有娶妻, 还是独子!” 婆媳俩对视一眼:“那他什么时候上门提亲?不!在定亲之前,我们应该先见一面。” 钱立雪当即说了要在城里下聘的话:“到时你们想怎么见就怎么见。” 钱家那么多地,一家子有从不挥霍,这些年来积攒了不少银子,去城里住个一年半载不是问题。可要是婚事不成,这就是没必要的花销。 “你确定能成?” “确定!”钱立雪说到这里, 听到身后有开门声,回头看到堂姐,脸上的笑容立刻收敛,“大姐,你听见了吗?我的婚事定下了,之前还以为是多难的事呢,也不过如此。” 楚云梨上下打量她:“挺有本事的。不过,再怎么应该也不如我的未婚夫富贵,我也是凭自己的本事定下的亲事,既然婚事不如我,就别在我跟前炫耀了。” 钱立雪:“……” 她恨得咬牙,却也无计可施。 在城里转悠了几天,她也明白了蒋家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想要找一个蒋玉安那样的未婚妻,除非重新投胎。 能够找到王家这样的婚事已经很不错了,她不认为错过王家之后自己还能寻到其他的富贵公子。 罢! 不如人就不如人吧。 本来钱家人还有几分顾虑,可在钱立雪说搬去城里之后也是王家公子付院子的租金后,一家子立刻就收拾行李,第二天就走了。 孙氏不在,院子里只剩下了楚云梨一个人。 楚云梨也在收拾着去城里,婚期定在腊月,嫁妆还是要准备的。 还没有启程呢,就有人敲门,进门来的人是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梳着双丫髻,穿着细布衣衫,怯生生道:“钱姑娘,孙姨娘让我来请您过去,说是有事情相商。” “她的事情自己做主就可,不用跟我商量,如果是想请我帮忙,那更不用开口,我不会帮她的!”楚云梨关上门,上了马车离开。 丫鬟只是帮人传信,不敢拦着,看她要走又追上前:“钱姑娘,姨娘身边只有我一个人伺候,她如今病了,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我走回去太费时间,您能不能带我一程?” 楚云梨没有多问,只点了点头。 不是为了孙氏,只是去镇上的路程不短,这丫鬟太小,不忍心让她受罪。 * 孙氏躺在床上,只觉得胸口火烧火燎的痛,这些天她连陈老爷的面都见不着,更别提生孩子了,到了现在她也明白了。那些人只是想为难自己罢了。 听到丫鬟轻巧的脚步声,她眼睛一亮,努力撑起身子问:“如何?” 丫鬟低着头上前:“姨娘,钱姑娘要去城里,说是没空过来!” 孙氏:“……” 她一巴掌拍在被子上:“臭丫头,真的不管我!没良心的东西!” 丫鬟瞄她一眼:“奴婢听说钱家的姑娘要和城里的公子定亲了,一家子都搬去了城里,要在那里接聘礼,这一去说不定就再也不回来了,再过两个月。您女儿也嫁去城里之后……到时您遇上事,又找谁商量呢?” 孙氏瞪大眼:“你说谁要定亲?” 丫鬟丝毫没有隐瞒:“钱家的二姑娘,那个叫雪儿的。” 孙氏颓然,倒回了床上,刚才心里想这事儿忽略了身体上的难受,这一放松,忽然觉得肚子又开始疼痛。 “帮我请个大夫。” 丫鬟一脸为难:“夫人不让呢。” “什么夫人,一个花楼贱妇而已!”孙氏想到这些天被那女人各种刁难,就气不打一处来。 “今天我就是要看大夫,她如果拦着,等我死了,我女儿一定不会放过她!” 说着,心头一堵,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她肚子难受,什么都吃不下,吐出来的都是黄疸水。吐完了之后又觉得喉咙也难受起来,孙氏难受得睡不着,真觉得自己时日无多,越想越害怕。 * 王家的公子说到做到,真的给钱家人租了一个两进的小院子。 城里寸土寸金,这个院子还没有钱家在乡下的地方大,一家子人有点多,各住了一间房后再也没有多余的。 不过,这里走出去就特别热闹,天天都有得逛,一家子都挺喜欢。 “如果能够长期住在这里,再找两个丫鬟来伺候一家子起居就好了。”小柳氏在便宜嫂嫂嫁人之后,一人伺候全家,早已怨念无数。 钱怀笑了笑:“我看王家公子对雪儿挺上心的,天天都往这边来送礼物。不知道他愿意给出多少聘礼,如果给得多,又不要求咱们陪嫁的话,完全可以住在这里。” 钱老头听了这话,很不高兴:“年轻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