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长辈在的时候,我们算是一家人。现在长辈不在了,就凭着你们夫妻对我做的那些事,咱们以后没有来往的必要。你再上门,别怪我放狗撵人,不给你留脸面。” 钱怀“” “阿新欠了一些银子,如果不还的话,他都不敢回来。” “他就是一辈子不回家,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楚云梨说这话时,一脸冷漠,“二叔,之前我给村里人发料子,偏偏漏过了你们家,你还不明白吗” 钱怀面色发白。 也就是说,在侄女儿的心里,村里人比钱家还要亲近。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可怜兮兮地道“如果你不帮忙,我们家就完了。” 楚云梨满脸嘲讽“你亲自把我娘送去做妾,亲自害我们母女完蛋。我只是不帮忙而已,你放心,哪怕你们一家人都死了,我也不会歉疚的。” 钱怀往回走时,整个人失魂落魄。 一整夜,他没有睡着,天刚亮不久,茅草屋的破门板就被人拍响了。 拍门的人动作粗鲁,后来更是一脚踹了进来。还是那天的那些人,进门后就朝床上的钱怀伸出手“还钱” 钱怀“” “再宽限两天吧。” 话音未落,那群人一拥而上,冲着他拳打脚踢。 看见这样的架势,母女人根本不敢上前,还往角落里躲了躲。 等到众人散开,钱怀已经浑身是伤,鼻青脸肿的,唇角一直在流血。 “今天你必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赌坊中的人气焰嚣张无比“你的这些妻女,每人抵十两银子吧,让她们跟我们走。” 十两银子不少了。 小柳氏没想到自己还能这么值钱,可是,跟着这些人去,肯定没有好下场。 可这件事情也由不得她,转瞬之间,众人一拥而上,抢了人就走。 钱怀大叫,还扬言要报官。 可惜没有用,因为白纸黑字,借据摆在那里。 楚云梨让手底下的管事出面,接回了花儿,至于剩下的母女俩,她假装不知道。 花儿在家里的地位比钱立妮要高,可前面有受宠的姐姐,底下是全家视做命根子一般的弟弟,她夹在中间,虽然没有如钱立妮一般累死累活,也绝对称不上受宠。 楚云梨让人将她送回了城里,交给了慈幼院,让她在里面照顾那些老弱病残,能保证其衣食无忧。里面做事的人不多,她要是愿意,可以学着算账,也算是有一技之长。 钱怀实在抽不出来银子,小茅草屋都是村里的东西,只是借给他住而已。这一回他没有东西可卖,总不能卖自己吧 于是,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村里人就看不见他了。 钱怀跑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去了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而事实上,刚出城不久,他就被王公子派来的人给抓住,被狠揍了一顿。 他独自奄奄一息的躺在草丛之中,有人路过发了善心,将他拖到路旁的大树底下,却也仅此而已。 在那之后,楚云梨再没有见过小柳氏,也没见过钱立雪,不过,听说有人在城里的花楼里见到了一个和她长相相似的人,因为身上有病,她都不能接客,只能做粗活。二十岁不到的人暮气沉沉,像是即将入土的老人。 后来楚云梨又听说,钱立雪跑去杀人,虽然没成功,却也让那位姓王的公子重伤,当时就被花楼的人给打死了。 楚云梨一直在村里养身子,这边事情很少,别人看到她都挺客气,私底下议论,也都是说钱立妮的好。 镇上的孙氏身子一直不太好,后来楚云梨搬回村里之后,陈老爷怕被清算毕竟孙氏的病和他夫人脱不开关系,后来也没有正经请过大夫。他怕钱立妮跑来为母亲讨公道,主动请了大夫,却发现孙氏已经病入膏肓。 孙氏想要见女儿,自己出不了门,便让身边的人去传信。 楚云梨到底还是去了一趟。 孙氏病得厉害,形容枯槁,整个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衣衫被褥倒是比原先在钱家用的要好许多,基本都是六七成新。 “妮子我想离开” 她说话有气无力,楚云梨心中却并无怜惜之意,道“没有人拦着你,正如你当初可以不来一样,想走就可以走。” 孙氏咬牙“钱怀那个混账他害我” “还是那话,你可以不听他的。是你自己心甘情愿到这里来做妾,心甘情愿被他所害”楚云梨站在离她步远处,并不靠近,“娘,你好好保重。” 孙氏大声吼 “我是你娘啊” 一声吼出,伤着了嗓子,整个人呛咳不止。 楚云梨脑中是上辈子钱立妮哭着出嫁时,孙氏在她耳边说的话妮子,好好保重,不要轻易寻死,我在这个世上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别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知道女儿这一去没有好日子过,她不为女儿争取,只是胡扯了一大堆废话。 “娘,不用你提醒,我清楚这个事实。”楚云梨转身,“好生保重,千万别早早走了,我会伤心的。” 孙氏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哇”一声哭了出来。 陈老爷战战兢兢等在前院,看见楚云梨出来,问“蒋夫人,这您要将令堂接回去么” 楚云梨头也不回 “她愿意留,就留着吧。” 半年后,孙氏没了。 其实在楚云梨身份水涨船高之后,孙氏并没有被人苛待,她的病就算不能痊愈,有人好好照顾,有药吃,也不会去得这么快。 陈老爷生怕自己被牵连,特意跑来找楚云梨解释“她整日都在哭,整宿整宿不睡,大夫说这样不行,她也不听。蒋夫人,我是真的尽了力了。” “不怪你。”楚云梨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