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光池塘里的水?
这分明就是馊主意!
那么小一枚药丸掉进这么大一个池塘, 就算把水喝完了,药效还剩下几分谁知道?
还有,就算这一辈子什么也不吃,也喝不完这里的水呀。
柳悦不敢相信药丸就这么没了:“你就没有其他的?”
“没有。”楚云梨似模似样地叹气, “药材很难得, 勉强才凑足了一颗。想要再有, 至少也得半年之后。”
柳悦眼前一黑, 险些晕过去。
一个月痛两三次, 能不能熬到半年都不知道?想到还要遭受不知道多少次那样的疼痛才能解脱,简直恨不能死了算了。
张世理看着自己的手, 他明明碰到了瓷瓶, 就这么没了?
“江窈儿,不要开玩笑, 你一定还有。或者不需要这么久。”
“没开玩笑呀, 你爱信不信, 反正半年之内我是一定拿不出来解药的, 你就算是把我砍死, 我还是这个话。”楚云梨往后退了一步, “你俩要是不抢, 肯定有一人已经解毒了, 不过, 这明显是老天的意思。可见不管老天爷多忙,你们发的誓言他老人家还是听见了的。这就是要让你们一起痛苦, 一起感受对方的难受, 机会难得,好好珍惜吧。”
说着,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开。
张世理险些崩溃, 江窈儿这样嚣张,天子脚下就敢冲人下毒,偏偏她还有本事将自己做的坏事藏起来。柳悦都已经让太医来把脉都看不出端倪,他们俩就是去衙门告状,那也是诬告。对江窈儿没有任何打击。
他越想越难受,忍不住一把揪住了还在发呆的柳悦:“你不伸手不行么?”
柳悦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骇人的他,吓得想要后退,可根本就退不了。她努力挣扎:“张世理,你快放开我!”
张世理兀自沉浸在全家人还要被江窈儿拿捏至少半年的噩耗中,揪着她不停摇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要是不出现在这里,哪里会有这些事?”
柳悦简直委屈坏了,他当初回了国公府,就已经想要和过去割裂。毕竟,以色侍人的养女身份实在上不得台面,她自己绝不愿意让人议论,国公府也丢不起这个脸。如果不是江窈儿逼迫,她疯了也不可能回来。
“不是我想回来的,是她让我来的,如果不来见女儿……我会死!”
愤怒之中的人会说出伤人的话,张世理也一样,脱口大喊:“那你就去死啊。”
他情绪激动,喊完还把人狠狠一推。
两人就站在池塘边上,张世理虽然很是愤怒,可到底还有几分理智,推人是朝着池塘的另一边用力。大概真的是天意,柳悦倒下时脚一崴,整个人控制不住朝着相反的方向倒去,扑通一声就落到了水里。
张世理:“……”
“救人!”他满脸急切,喊得声嘶力竭。
柳悦会泅水,从小在刘家长大,身为养女,要学的东西很多,泅水就是其中一种。她很快就浮了上来,看见男人脸上的担忧和急切,心底一片冷漠,没有丝毫涟漪。
等她上来,边上的人已经准备好了披风,立刻将人裹住送到了附近的院子里。
最近的天气早晚很凉,中午炎热,此时落水并没有太冷。柳悦先是没了解药,又被自己认定的男人推入了水中,只觉得浑身从里到外都是冷的,无论点多少火盆都暖不过来。
等到换好了衣衫,她已经在此耽搁了太久,便想告辞离开。离开之前,她想要亲自跟江窈儿辞行,顺便商量一下解药的事。可惜,根本就见不到正主,只有一个婆子带话。
“主子说,下月初九,夫人要准时过来才行。”
柳悦:“……”
来一趟就弄得鸡飞狗跳,她和男人之间已经翻了脸,与两个孩子也亲近不起来。多来几次,都要变成仇人了。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江窈儿太狠了!
柳悦知道那个女人没安好心,却又不得不按她安排的路走。出府的一路上,张世理跟在身后殷勤无比。
即将上马车离开,柳悦回过头:“理郎,今天的事情我没有怪你,咱俩都需要冷静一下,好好想想以后。我从来也不知道你对我生了那么多的怨气,甚至是恨不能让我去死……”说到这里,她眼泪夺眶而出,又用手狠狠擦去,“你不要解释,方才那一瞬间你那样的眼神真的很伤人,让我觉得自己过去那些年在自找罪受,我走就走了,不再回头有多好?跟你暗地里来往这些年,我一边受着良心上的谴责,又怕别人说我水性杨花,心里太过憋闷,只有虐待那个孩子才会稍稍好受一点,可……现在看来,全部都是错!”
张世理满脸焦急。
柳悦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跟你藕断丝连是错,恨江窈儿是错,虐待孩子也是错!当初我该转身就走,绝不回头,更不应该插手给你娶妻子的事。我得好好想一想。”
说完,不顾张世理想要解释的眼神,放下帘子吩咐车夫立即离开。
张世理站在原地,看着马车消失,神情怅然。
“别舍不得,下个月初九她又会上门。再说了,你们俩私底下还能见面,我又没拦着。”楚云梨面无表情,“话说,刚才你们吵得那么凶,我还以为你变心了呢。”
张世理听了柳悦那样一番话,心中歉疚无比。其实柳悦说的也不全是错,身为定国公府的女儿,拿着大把嫁妆做侯府世子夫人,如果不挂念着张家的一切,她会过得很好。
而自己……也不会把日子过得一团糟。
“你也觉得我们俩错了吗?”
楚云梨轻哼一声:“要是没有碍着别人,你们俩怎么山盟海誓难舍难分都行。但你瞅瞅我们母女俩遭遇的那些破事。好意思说自己没有错吗?”
张世理一脸不解:“其实红儿的话也不全是错的,虽然你遭遇了一些不好的事,可按照你的身份,你不可能嫁入京城。就算来了也是与人为妾。当初我娶你花了三千两银,在繁华的江南也能买一个好铺子了,可见你爹是个贪心的,这些年对你的处境不管不问,那便是对你没有丝毫怜惜之意。如果不是我选了你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