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康三娘那么狡诈,居然装出一片痴心来,拿到田地就翻了脸了。
“是明跃被你所逼。”
楚云梨满脸嘲讽:“我逼他什么了?少胡扯,如今我也是有人护着的女子,你再想以前一样随意拿捏,怕是不能够。”
姚长安出声:“三娘是我未婚妻,欺负她就是欺负我。这位……大娘,我很心疼三娘做了你家里那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只等着人伺候才能活着的儿子那么多年的未婚妻,之前没出手,是三娘求了情,不要逼我!”
姜氏明白,有钱有势的人如果想要为难朱家,就是一句话的事。她敢冲着康三娘大呼小叫,对着姚长安却不敢表露丝毫的恶意。
一行人在大堂里吵架,看热闹的人兴致勃勃。
两边人又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掌柜冲了出来,看清楚面前情形后,并不出声阻止,也站在了旁边。
孔德本以为就算是借不到银子,也没有多丢脸,结果被康三娘这样针对,一时间羞愤交加,拂面而去。
朱明瑶见状,追着他离开。
倒不是有多在乎孔德生不生气,主要是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两人都跑了,姜氏也想走,刚一动脚,掌柜立刻上前:“夫人,您还没结账!”
姜氏:“……”
她来这里是想让女儿孝顺一顿饭的,结果呢,一口没吃上,好的付全部的账。先是被人嘲讽,然后丢了脸,这会儿还要破财,她脸色很是难看:“我都一口没吃。”
掌柜振振有词:“厨房里已经准备好了呀,要不给你装起来?”
装起来带回家吃也行,姜氏点了点头。
掌柜立即道:“您有东西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们这边可以配一套,当然了,得付钱。”
姜氏只想拂袖而去,可又不想让人说自己吃饭不付钱,咬牙道:“配!”
食盒与碗筷带回家还可以用嘛。
*
不说姜氏提着两大盒吃食回家时脸色有多臭,跑出去的孔德越想越愤怒,他很会做人,从不与人交恶,一来是为了维护名声,二来也是想混个脸熟好借钱。
他懂得莫欺少年穷的道理,哪怕与身份不高的穷人来往,也从不倨傲。
可是,他发现自己和朱明瑶成亲后,简直没一件好事,今天更是被人针对。康三娘那样大方,人家没有找上门,她都愿意每人发五两银子,他这个找上门的开了口的却什么都没拿到。
很明显,他这是被朱明瑶给拖累了。
想到此,他就很难对追上来的朱明瑶有好脸色。
而此时朱明瑶险些气炸了,追上孔德后,忍不住开口骂人:“那个康三娘就跟疯狗似的,不管什么时候遇上我们家人都张口就咬。说话也臭,就跟茅坑一样,遇上她,朱家简直倒了八辈子霉。”
她捧着肚子奋力的追,一番话骂完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可孔德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她站定,大喊道:“你看不见我很累吗?跑什么?人家又没追来,再说,追来了也没什么可怕……”
人一累,就特别爱发火。气头上的人下意识会扬高声音,孔德察觉到路旁有人望来,一脸不悦:“我不是怕人家,只是家里有事想尽快敢回去。”
嘴上这么说,心里则嫌弃朱明瑶不知道要脸。这一嫌弃,就不想和她同行。
“你有身子,慢慢来吧,我先走一步。”
说完,用比刚才更快的速度往家赶去。
孔德进门时脸色不好,孔母知道儿子今天去问亲家母要银子,为此还特意花银子摆了一桌,看见儿子进门时脸色不好,孔母心头已有了不好的预感,忙问:“如何?”
“ 别提了!”孔德走得口干舌燥,自己倒了一碗茶一饮而尽,将碗狠狠放下,跟砸桌子似的动静颇大。然后恨恨坐在椅子上,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一遍。
孔母特别恨儿媳妇把母子俩同住一屋的事情往外说,这事情她做得很隐秘,同住一个院子的邻居都没发现。母子俩之间清清白白,就是她怕儿子读书太晚,想在边上提醒一二,顺便夜里给儿子盖盖被子递个茶水……就是这么点事,亲生母子之间真没有那些外人以为的龌龊。可事情一外传,外人听了后一传,想也知道那些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眼见儿媳拖累了儿子,她恼怒道:“当时结这门亲太草率了,该多看一看的。那女人简直是一无是处。要不……把她休了算了。”
孔德沉默,没有回话,明显是在考虑。
孔母提醒:“如果没有她,姚公子多半会愿意给你出银子,到时兴许还不止三十两。儿啊,那女人说话做事毫无顾忌,仿佛全天下的人都该让着她。读书人名声那么要紧,你身边跟着这样一个人,早晚会拖累你的。”
“可是她怀着我的孩子。”孔德皱眉,“抛弃妻子的名声也不好听啊。”
孔母一咬牙:“交给我。”
孔德知道母亲有几分手段,想了想道:“再试一试,如果她真的拿不到朱家的银子再说。”
因此,当路上的朱明瑶我明白孔德生气的前因后果,以为回家后要面对脸色黑沉沉的母子结果进门就看见了眉眼柔和的婆婆时,一时间以为自己在做梦。
发生过的事情大家都装糊涂,这矛盾和恩怨只会越积越深。朱明瑶接过婆婆送来的水,主动道:“娘知道酒楼里发生的事情了吧?”
孔母点点头:“阿德跟我说了。但我觉得这件事情不能怪你,康三娘没安好心,她那是故意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呢,你娘我没那么傻。”
朱明瑶特别欣慰:“我就怕您想不明白,以为阿德真的被我拖累。要说康三娘最近确实是富裕了不少,但我认为只凭她自己绝对舍不得这样大手笔,拿银子接济读书人,定是慷他人之慨,拿着姚公子的银子买名声,买名声的同时还顺便针对阿德挑拨我们夫妻感情,她就是看不得我好。她越不想让我好过,我越要好好过日子,气死她!”
孔德一言不发。
孔母没将这些话放在心上,却装作赞同的模样点点头:“这话很是。你过得好,她一定难受死了。瑶儿,阿德得参加县试才行,到时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