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孩子自己要跑, 而是那院子是他租的,没有交租金,东家肯定不愿意留人。
当时他为了把这件事情嫁祸给古玉桥, 故意没有留下自己任何身份的讯息,东家找不到他,又想要把院子收回来重新租给别人, 只能把孩子赶走。
古玉强在得知孩子不见了之后,附近的几条街找了找,没看见孩子踪迹便放弃了。
在他看来,那么小的孩子独自在外求生,多半已经凶多吉少,找到最后也不过是一场失望罢了。既如此, 那还不如不找。
主要是冯娇娇和他之间的事情不能过明处, 要是传了出去,会影响他的名声,以后婚事上会受影响。如果让家里的长辈知道他有意毁掉古玉桥名声,绝对不会轻饶了他。
这件事情……就此不了了之。
古玉强也想过孩子和活下来的可能,但也知道可能性不大。他更清楚的是, 孩子那么小,就算活下来了也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多半不会找到他头上。
此时听到冯林这么问,再联想到他的姓氏, 古玉强脑中闪过一个荒谬又无限接近真相的想法。
“你……你是娇娇的儿子?”
冯林忽然就怒了,捡起手边的花瓶狠狠朝他的头上砸去。哪怕因此扯着了身上的伤,他也在所不惜。
古玉强想要躲,奈何他刚才被打了一顿,此时挪动起来不方便, 身子还没能挪动,花瓶已经狠狠砸到了头上,砸得他头昏眼花。
他摇摇晃晃,晕晕乎乎,然后趴在了地上。
冯林看着面前的男人,越想越怒。就因为这个混账管生不管养,害了他母亲一条命,害他坎坷半生。
“来人,给我狠狠的打。”
冯林身边当差的人行事都挺暴戾,心思纯善之人,在他身边也干不长。
一群人冲进来,直接将古玉强摁在地上狠揍。
古玉强在家里不受重视,但是从小衣食无忧,从来没有受过苦痛,哪里受得了这些?当场几哇乱叫嚎天嚎地。
冯林在面前这个为了摆脱疼痛涕泪横流就差跪下来磕头求自己的男人,忽然就特别失望。这么一个混账,怎么配做他的爹?
还不如是古玉桥呢,至少,古玉桥凭自己的本事养活了一大群妻儿,至少他同父异母的弟弟陈利民是个特别聪明的人,不光聪明,人还有骨气,那天被人打成那样,愣是一声都没吭,宁死不屈!
“拖出去打,看了就烦。留一口气就行。”
在这里留一口气,被丢出去还能不能活下去就不一定了。古玉强不想死,在被人拖走之前哭喊着道:“儿子,爹错了错了……如果早知道你是我儿子,我早就来照顾你了……我是你爹啊,你不能这么对我!”
冯林闭上了眼睛,若不是身上有伤,抬手会扯着伤。他甚至想捂住自己的耳朵。
古玉强见状,大喊:“打人触犯律法,你要是把我打死了,回头要给我偿命。”
冯林满脸的不在乎。
如果王爷愿意护着他,他把此人打死了也不会有事。如果王爷不愿意继续护着他了,那他就是不打古玉强,也同样会不得好死。
“你太看重自己了,什么玩意儿!直接打死算了,然后把他丢到郊外的乱葬岗,告慰我娘在天之灵。”
古玉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儿子打死他,就跟掐死一只蚂蚁般轻飘飘的,连神都没有变。
“儿子……儿子……”
冯林闭着眼睛,不耐烦道:“舌头拔了。”
下一瞬,院子里传来了古玉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
楚云梨不知道冯林做了这些,但是却能猜到。
此时她在家里,看着登门的摄政王,面色淡淡:“我知道你事务繁忙,最多改成半月一颗药。”
摄政王面色难看:“那你一次多给……”
“再得寸进尺,我就不给了。”楚云梨不会拿母子俩的小命开玩笑,这里是天子脚下,摄政王权倾朝野,只要他一声令下,这天底下所有的医者都愿意帮他做事。
楚云梨自信自己的药没有任何人能破解。但是天底下能人众多,万一呢?
如果让摄政王找到了其他可以替代的药,母子俩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摄政王面色难看,他这一次登门,故意带上了高南月。
原先高南月和陈利民两人之间的感情很好,夫妻俩同进同出,陈利民三天两头就给妻子珍稀之物,已经在京城传闻了美谈。
但是,今儿没看见陈利民出现。
摄政王左右看了看,问:“陈少主呢?”
楚云梨满脸讥讽:“你的狗把他打得半死,人现在还躺在床上养伤,起不来身。还请王爷受罪。”
话是这么说,神情却完全没有要请罪的意思。
高南月上前一步:“母……夫人,我想去探望一下利民。”
这女人,还没死心呢。
她不是想要和陈利民再续前缘,只是想利用陈利民对她的感情为摄政王求情。
楚云梨站起身:“走吧!”
也好让这二人死心。
陈利民院子就在楚云梨院落的对面,出了院子就能看见陈利民的正房大门。
陈府有许多高明大夫,也有上好的金创药,不需要楚云梨动手,陈利民就已经好转了许多,几天过去,勉强能够下地走动几步。
大夫说过,走动一下,对伤口愈合有好处。
楚云梨进门时,刚好看见陈利民趴在一个架子上慢慢挪动。
他一眼就看见了进来的几人,只冲着母亲道:“娘,铺子里新来了一批首饰,你去挑一挑……挑完了好上货。”
没挑之前,不能往柜台里摆。
楚云梨摆摆手:“这一次就不要了,你让他们摆上吧。”
陈利民听到母亲这么说,也不强求:“里面有一套紫翡,挺难得的,我让他们给您留着。”
楚云梨没有再推迟,又问他有没有按时喝汤?
她专门配出的药膳,促进伤口愈合,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