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 齐二夫人才找回了几分力气,她慌慌张张上前去帮儿子。
奈何她心里太慌,手脚不协调, 着实帮不上忙。
曹娉婷本来在屋中午睡,听到外面的动静, 出来后就看到母子俩脸色都不太对。
“母亲, 出什么事了?”
二夫人听到儿媳的问话,立刻大喊:“快点去请大夫, 飞跃吃了一些不好的东西,必须要让大夫来排毒,否则……”
否则怎样, 她没有说。
儿媳妇现在是怀有身孕了,可万一这是个闺女怎么办?
再说,这孩子生下来,能不能养大都不一定。
退一步讲,儿媳妇这孩子刚刚上身, 能不能生下来只有天知道!
二夫人想要多子多福, 本来就打算过两年给儿子另找几个出身清白的姑娘开枝散叶,要是儿子不能生了, 她这辈子就只有一个孙子或者孙女了。
她只想一想那样的后果, 心里就难受得不行。
儿子不喜欢孩子, 可以少生。但是绝对不能是生不出来!
曹娉婷有些被吓着了, 立刻看向丫鬟。
方才已经有丫鬟跑出门去请大夫。
如果去外面的医馆请大夫, 最快也得在半个时辰之后才能赶到。想要大夫快点来,最好是请国公府里养着的那几位。
一刻钟之后,两位大夫赶到,看见母子俩脸色不对, 大夫上前询问。
“可是吃了不好的东西?”
这话问到了二夫人的心坎里。
往日里都是二夫人管着后宅,她和两位大夫之间门算是熟识,至少要比国公爷跟这二位之间门要更熟一些。
“飞跃吃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麻烦你们帮着排排毒。”
但光看齐飞跃,不像是有哪里不适。
大夫上前把脉,又再次追问:“吃了什么?”
二夫人哑然。
她看向了边上的新婚夫妻:“这没你们的事,你们快走吧。”
姜海安似笑非笑,拉着楚云梨的手离开。
人都走了,二夫人才说了实话。
大夫听完后,仔细把脉,半晌才道:“这也不算是毒,只是两味药而已。如果能想办法把药汁吐出最好,如果不能,只能喝其他的药调理身子。”
二夫人有点急,忙追问:“能调理好么?”
大夫摇头:“不好说!”
更何况,虽然兄弟俩今天早上才分家,但是府内的人早已知道了内情。
两位大夫以前愿意听二夫人的话,现在却不打算照办。
他们是拿着国公府的俸禄,知道真正的主子是谁。倒也不是不能帮二房治病,只是治病的同时不能太实心眼。
如果问这话的是国公爷父子,那他们肯定会好好回答。
治得好就是治得好,治不好就是治不好。
二夫人一看就知道两人没说实话,心中更添了几分悲凉。
“那麻烦你们帮他吐一吐。”
两位大夫上前施针,奈何齐飞跃吐了半天,最后只吐出了一点口水。
大夫一脸无奈:“这个……只能是灌金汁催吐。”
大夫口中的金汁是什么,许多人都不知道。齐飞跃听说过,当场脸都白了。
二夫人没有听说过,以为是某种药材挤的汁,忙道:“那就灌啊!”
眼瞅着两位大夫不动,她催促道:“我知道你们有顾虑,算起来我们确实已经不是国公府的人,也不是你们的主子。这样吧,大哥那里我去说,你们尽管出手,回头我也不会亏待了你们。”
哪怕她舍不得给这原先就伺候自己一家子的两位大夫多付酬劳,但是在儿子生了这种病时,她愿意破这个财。
“我不要!”
两位大夫还没说话,齐飞跃先吼了出来。
二夫人以为儿子害怕,劝道:“听大夫的。”
“金汁是……”齐飞跃恼怒道,“我宁愿死,也不要吃那玩意。”
二夫人:“……”
“金汁是什么?”
听到两位大夫解释说是从恭桶里舀出来的东西,二夫人喉咙已经开始作呕。
这……确实不能吃。
可要是不吃,儿子就不能生孩子了。
二夫人特别后悔自己对姜海安动手,但她又隐隐觉得这件事情不怪自己。要是她早知道姜海安能分辨得出药材,她说什么也不会干这种事。
其实她真的不是乱来,是夫妻俩商量过后才做的决定。他们都已经想好了,儿媳妇这里已经有孩子了,几个月之后就能抱上孙子,实在不行过个一年怎么都能有孙子,而大房那边不能生的话,到时候他们再不甘心也只能过继。
过继孩子,绝对会选他们这一房的子嗣。
儿子不能做世子,孙子做世子也是一样的。
只是二夫人没想到,姜海安这么机灵……不是说他这些年一直跟着养父吃不饱穿不暖吗?这辩药的本事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其实二夫人早就已经发现姜海安和普通的年轻后生不一样。
说是常年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年轻后生,但好像会很多的东西,特别有毅力,说练武就练武,说读书就娘好好读书。每天练武一个时辰,练字一个时辰,短短几个月就已经快要超过儿子了。
这哪里是正常的年轻人?
二夫人舍不得让儿子受罪,更舍不得作践儿子,但事到如今,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选。
“飞跃,你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
齐飞跃死活不愿意,拔腿就要往外跑。
为了儿子好,二夫人吩咐人去捉他。
齐飞跃很快就被人按住,但他特别抵触,几乎是拼了命的在挣扎。
两位大夫见状,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道:“夫人,其实方才公子吐不出来……可能药汁已经不在胃,如果往下,就算是灌了金汁,也还是不能吐。”
齐飞跃忙道:“那就不折腾了,你们走!走啊!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