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得桌上的茶具咣啷作响。
“和玉,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面前这位是你的婶娘。男女有别,即便是两辈人,但你们年纪相仿,不要凑得太近了。否则,惹出了闲言碎语,对你对他都不好。”
楚云梨作出一脸后怕的模样:“哎呦,可真的不能传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毕竟和玉如今的名声可不好。”
听到这话,陈和玉面色变得奇差。
“什么意思?娘,那些事传出去了吗?”
楚云梨用手捂着嘴笑:“小侄还不知道?那天你院子里的下人看到事情不对,收拾了行李各自逃命,现在都已经全部逃掉了。关于你不爱红颜爱蓝颜的事,早已传遍了府城。和玉,是我误会了你,原先我还以为你对我有感情,所以才各种胁迫,没想到……你只是想要让我帮你遮羞。说起来,你这种想法要不得,姑娘家金贵,不管出身如何,你都不能怎么糟蹋人家呀。”
陈和玉:“……”
“我是真的对你一见倾心……”
“砰”一声。
陈夫人砸掉了手里的茶壶,怒不可遏:“和玉,你要气死我吗?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娘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
陈和玉低下头:“娘,可是感情不由人控制,我……我……我放不下……”
他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整个人可怜兮兮,陈夫人看到这样的儿子,心里一软:“忘不掉也要忘。如果,我是说如果……柳蔓儿成了你的庶母 ,难道你也忘不掉?”
跟亲爹抢女人,陈和玉没那个胆子,当即连连摇头。
“不不不!”
楚云梨呵呵:“跟你爹抢女人你不敢,跟你叔叔抢你就敢了,这分明是柿子挑软的捏。陈和玉,你好样的,我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叔叔。”
陈和玉头皮一麻:“婶娘,我……我不敢。只是暂时放不下你,以后我一定会放下你的。”
看来还是被打怕了。
楚云梨闲着无聊,正准备离开,又有丫鬟进来。
丫鬟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拳头大的一小碗药,那药汁还在冒气,应该是刚熬好不久。
楚云梨一脸好奇:“大嫂身子不适?”
陈夫人并没有身子不适,只是那天晚上有些伤了元气,需要喝点药调理。
“偶感风寒,大夫说要喝两副药。弟妹,你还有其他的事吗?”
楚云梨站起身,瞅了一碗那药:“我看着,怎么跟我家毒耗子的长得差不多?大嫂,你确定这药能入口?”
陈夫人以为她是故意找茬儿,并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弟妹!我不是耗子,你少在这里指桑骂槐。”
楚云梨摇头:“都说久病成医,夫君这么多年也认识了不少药材,我还说这药的味道不太对。既然你不信,那你喝吧。喝死了更好。”
话音落下,她人已经出了门。
陈夫人看着那碗药,心里直发毛。她不想死,小心谨慎总是没错的,于是她吩咐丫鬟去找了府里的大夫。
大夫来得很快,查看药汁后询问:“夫人,这就是配给您的药啊,哪里不对?”
陈夫人摆摆手:“没有哪里不对,我就是怕有人动手调换了药。”
她不知道的是,大夫出门就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后,快步走开,口中直念阿弥陀佛,还一直在念冤有头债有主。
打发掉了大夫,陈夫人端起了那碗药尝了一口,没发觉哪里不对,就是苦得厉害,耽误了一会儿,药已经凉了。
“去热一热。”
有丫鬟进来端药,陈夫人鬼使神差一般拔下了头上的银钗放了半截在药碗之中,再拿起来时,银钗已经黑了。
而陈夫人的脸也黑了。
这玩意儿也太毒了。
是谁?
应该不是柳蔓儿和陈启安,如果是他们夫妻,柳蔓儿也不会提醒。
陈夫人瘫软在椅子上,只觉得浑身从里到外都凉了个透,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在这个府里,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将她毒杀的人,只有老爷!
更何况,连大夫都被收买了。
那个大夫还是当初她从外头亲自请来的!
陈夫人忽觉满心惶恐,感觉自己周围到处都是恶意,如果老爷想要弄死她,那真是防不胜防。
不行,必须要先下手为强。
陈和玉看到母亲手里的银钗,整个人都吓坏了:“娘,到底是谁?”
陈夫人听到儿子的话,总算回过神来,她努力镇定,还扯出了一抹勉强的笑。
孩子的亲爹要杀亲娘,如今亲娘要杀亲爹……这些对儿子来说不是什么好事,能瞒着还是瞒着的好。
“这个啊,药汁是黑的,染色很正常。你先回去吧,最近不要出门,不要听柳蔓儿乱说,她如今是陈和玉的妻子,而陈和玉对我们一家满是敌意。她说的话不能信!”
陈夫人耐心嘱咐,“娘永远都不会害你,不管我做什么,都一定是为了你好。和玉,娘为了你可以跟人拼命。在这个世上,没有人会比我更疼爱你。”
陈和玉似懂非懂。
他感觉得到府里气氛不对,也有发觉此时的母亲很生气。不过,他从来就不会管家里的大事,不管发生什么,都用不着他操心。
看着儿子离开,陈夫人掐了自己一把,严肃着一张脸将那碗药倒入了屋中的盆栽里,看着小树的根部变得焦黄。
这也太毒了。
陈夫人冷笑一声:“还真是怕我死不了。”
她起身,“准备马车,本夫人要出门。”
*
陈老爷最近每天都有回府,本来他就不爱回正房陪着人老珠黄的妻子,在知道妻子偷人后,连与妻子同床共枕他都觉得恶心。
最近他天天住在书房,以前他从外头接女人回来还顾及着妻子的心情,如今是不管不顾,他一连接了三房女人,有两个是他一直养在外头的,早知道夫人不会答应她们进门,还想找机会商量……现在也不用跟谁商量,想接就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