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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格之说,宁可信其有。
越是想,陈夫人就越后悔,面上却做出一副感激的模样:“弟妹,你是个好的,求求你救救和玉。”
陈老爷一直不怎么开口说话,一说话就嗓子疼。听到妯娌二人说到这里了,他再也忍不住:“弟妹,我有话说。之前我养了一个孩子在郊外的庄子上,就在小西山,你叫老易去接,麻烦你了。”
楚云梨满脸惊讶,是真的惊讶。
这件事情陈启安到现在也没问出来。
其实,陈老爷身边的那些人在发卖之前,陈启安都一一询问过。当然了,主要是问生意上的事儿,还有陈老爷有没有做什么草菅人命逼良为娼之类的坏事。陈启安也没想到,做了多年陈家主的人,会把亲生儿子放在外头养。
陈夫人闻言,恨得咬牙切齿:“接人的事不急,和玉已经病了好几天,急需偏方。弟妹,麻烦你了。只要和玉能好转,嫂嫂我一辈子都记得你的这份恩情,以后你让我往东我就往东,让我往西我就往西,绝对不会再跟你对着干。”
楚云梨转身离开。
她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越是如此,屋中的夫妻二人越是放心不下。
陈夫人沉默许久,去门口搬了砂锅过来,这才发现,连个碗都没有,砂锅里甚至没有勺子,她饿得厉害,也不想再饿着肚子与人纠缠,干脆端起锅开喝。
陈老爷闻到了粥的清香味,喉结滚动:“我也饿。”
夫妻多年,此时身在困境,本该互相扶持,本来陈夫人都打算放下成见,先过了眼前的坎再说。结果,儿子还没死呢,这男人就急着接外头的野种回来。
给他脸了!
陈夫人越想越气,冲着陈老爷一笑,然后……她手滑了。
砂锅落在地上,砰一声碎了一地,还剩下的小半锅粥全部洒了。
陈夫人满脸恶意:“想喝?做梦!”
陈老爷眼神怨毒,若不是爬不起身,恨不能把面前这个女人拆吃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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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两人吵吵闹闹,楚云梨没有亲眼所见。不过,猜也猜到了。
就是猜到了这夫妻二人关在一个屋子里会越来越怨恨对方,所以她才安排了陈夫人照顾陈老爷。
还是那话,杀人犯法,她要是动手,还得费心遮掩。有人代劳,何乐而不为?
陈启安那边挺忙,楚云梨决定亲自跑一趟郊外,看看那个所谓的孩子在不在。
出门之前,楚云梨脚下一转,去了陈和玉的院子。
此时伺候陈和玉的人只有一位……他得了疟疾,这病传染,谁都不想死。下人的命也是命,众人都大着胆子跑来找楚云梨请辞。
之前贴身伺候陈和玉的人已经被楚云梨换过了一轮,后来的这些都是她安排的,凡是要求离开的,楚云梨都准了。
偌大的院子只有主仆二人,院子里静悄悄的,风一吹,还有枯黄的叶子打着旋儿飘走。显得格外凄凉寥落。
唯一留下的这位,不是对陈和玉有多忠心,而是家中亲人都已经不在世,又得知伺候主子能得到很高的工钱,干一个月就有十年那么多。
财帛动人心,他拼了。
如今府里的人都知道主子是谁,看见楚云梨进门,那位下人面色大变,噗通跪在地上。
“夫人,您……您怎么到这里来了?快离开吧,万一染了病那可不是玩笑。”
根本就不会染病。
陈和玉单纯拉肚子而已。
压根不是疟疾,就是拉得比较严重罢了。
楚云梨进了门,看到床上的陈和玉,整个人都瘦脱了相,眼眶深陷,看到楚云梨后,他整个人激动不已:“救我,救我……只要你能救我的命,以后我都听你的!”
“这个以后再说。”楚云梨一字一句道:“就在方才,你爹让我去郊外的小西山接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说那是他的亲生儿子。”
陈和玉惊呆了。
他那就没有想过自己有哥哥或者弟弟。
往前的十几年,他是家中的嫡子也是独子。
“不可能!”
楚云梨摇摇头:“你爹亲口所说。你娘不愿意让他接……你懂我意思吗?”
陈和玉只是单纯又不是蠢。
父亲这分明就是放弃他了。
“不不不,我不接受,外面那个一定是野种,父亲一定是被人骗了。他早就已经被我母亲下了药,不可能生下其他的孩子。”
楚云梨扬眉,倒是小瞧他了。
没想到他还知道这些事儿。
“你爹那么疼你,你却瞒着他被下药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对得起他的一腔慈父之心?”
陈和玉:“……”
他身上没有多少力气,几声吼完后,浑身又开始发软。
“你很闲吗?”
楚云梨颔首:“确实很闲啊,除了三两天回去探望一下我娘之外,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事了。不过,最近看狗咬狗的戏码很是畅快。”
陈和玉眉头一皱,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在挑拨我和父亲之间的感情,想要让我出手对付父亲?”
楚云梨摆摆手:“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动不动手是你自己的事,我又没催促。趁着天色还早,我得去小西山,你……歇着吧,本来之前你娘还要让人家你送我郊外的,要是她没出事,你已经像死狗一样被人抬了扔出去了。”
这些事情陈和玉都知道。
他不愿意相信母亲会这样对待自己,但这就是事实。
在他生了重病最需要家人的时候,母亲的决定是把他扔出去。
楚云梨偏头想了想:“昨晚上你娘还在跟你爹商量,让你舅舅家的大表哥进府接手生意。”
陈和玉就感觉面前的柳蔓儿特别可恶。
她说的这些话就像是一把把尖刀,每一刀都直直插入他的心窝,戳得他心肝脾肺肾都痛。
“你没安好心!”
楚云梨呵呵:“就凭你们母子原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