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还是晴空万里,到了晚上就寒风呼啸,猛烈拍打窗户,隔着玻璃也能听到楼下树叶吹动的响声。
林初妤洗了个热水澡,小脸被热气蒸的绯红,出了淋浴间正想关灯,还没来及按,头顶的灯突然熄灭,眼前漆黑一片。
又按了按墙上的开关,依旧不亮。
“好像坏了。”她看着丝毫没反应的开关,皱了皱眉,摸黑扶着墙走了出去。
再次回到卫生间,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中间,拿着手机电筒照亮,她踩在上面,将灯泡拧了下来。
下来时脚下一打滑,差点没站稳,眼疾手快抓住卫浴盆的边缘,免于一摔,但脚却不小心崴到了,隐隐作痛。
“怎么那么倒霉呀。”她语气透出一丝心酸与无奈,瘸着腿慢慢回到客厅,扶着沙发坐了下来。
掀开裤腿,用手揉着发痛的脚踝,心想今年处处与摔跤犯冲呢,明明都去上过香拜过菩萨,怎么还是没转运呢?
她一边揉一边拿出手机,给隔壁好心的邻居发消息。
【可能要麻烦你接下来几天都要带贝蒂散步了(微笑)】
对面很快回复了消息。
【LYZ:约好二四六跑步,还没开始你就打算毁约?】
【当然不是,我刚不小心脚崴了,现在走路都困难,跑步会废了我的。】
这话说的有些夸张,是有那么亿点点不想去跑步。
林初妤也有些心虚,继续打字回复:【拜托你(鞠躬)
过了几分钟,对面的人没有反应,她看着消息停滞的屏幕,心想不会是生气了吧?是不是觉得她在骗人。
思索片刻,感觉是需要辩解一下,这次没打算打字,而是语音输入:【我没骗你,刚才卫生间的灯坏了,我踩着椅子上去把灯泡拧下来,然后没站稳…】
话还没说完,门铃突然响了,她一愣,手指一松,语音没发出去就没了。
顿时心塞,同样的话说两遍是很痛苦的事,还不等她崩溃,门铃持续不断又响起。
大晚上的谁还来敲门啊?
她带着一股埋怨的不满,慢慢往玄关处挪开,透过猫眼见到陆尧知站在门口。
诶,怎么是他?
他穿着外套,手里好像还拿着东西,一副刚外出回来的样子。
疑惑之下开了门,好奇地问道:“有事吗?”
“不是说崴到脚了吗?我来看看。”他边说边低头,看向她穿着毛绒绒白色拖鞋的双脚。
“啊!”她恍然大悟,随后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你不用特意跑一趟。”
“我不来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人,先进去给你擦点药。”他说着示意她让开,“能走吗?不能的话……”
林初妤见他摊开手,作出公主抱的姿势,慌忙点头:“能,能走。”
上次他抱她,没那么尴尬是因为痛经顾不上,这次意识清醒,她脸皮薄受不住。
见她虽走得慢,但走路不是问题,应该没他想的那么严重,先前一看消息就忙去找药箱,发现没有跌打损伤的药,又忙穿上外套去药店。
陆尧知看她不放在心上,提醒道:“不要小看扭伤,拖久了一时半会都好不了。”
“嗯嗯。”她边听边点头,不明白他何时变得啰嗦起来。
又坐回沙发上,在他的注视下,把裤腿拉了起来,先前发痛的地方已经泛红,微微肿起,她皮肤本就白,肿了一团显得格外明显。
陆尧知眉头紧皱,看着十分碍眼的红肿,蹲下身,拿起红花油道:“可能有点痛,你忍着点。”
她伸手拦住他,惊慌中透出一丝难为情:“等一下,我自己擦吧。”
“你力气小了揉不开,药效直接减半。”
“那那……”
还不等她再犹豫说些什么,陆尧知轻轻拿开她的手,把红花油倒在手上揉开,一股清凉辛辣的味道在屋内蔓延。
他的手落下时很轻柔,但她下意识“呲”了声,被他微凉的手掌与疼痛刺激到,脚不由往后一缩。
出去一趟,手上还带着被寒风吹过的凉意,他歉意地说道:“抱歉,手有些凉,忍着点。”
她摇摇头,撇开的眼神里满是羞涩与尴尬:“没关系,你继续吧。”
原本微凉的掌心在揉搓下开始发热,冰凉的红花油在他的力道下揉开渗入皮肤中,林初妤咬着嘴唇没再吭声,忍着刺骨的疼痛,额头都渗出些许薄汗。
陆尧知的皮肤也比较白,可能是遗传于他妈妈,比大部分人都还要白上几度,但与她近乎透明的白皙肤色相比,又黑了许多,两相对比呈现明显的肤色差。
他的手掌也很大,手指修长分明,轻松便能握住她的脚踝,揉着发痛的部位用力,明显能看清他手背上微凸的血管与青筋。
揉了十几分钟,手臂隐隐有酸意传来,陆尧知见她努力忍着,嘴唇却被咬的发白,毫无血色。
他不禁有些心疼,停手道: “好了。”
这声宛如天籁之音,林初妤绷直的背脊立刻放松下来,终于解放了。
擦着额头的汗,感觉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陆尧知看着满手的红花油,说道:“我去洗个手。”
“灯坏了,你小心点。”
卫生间门没关,客厅的灯光照射进来,开着水龙头的水哗哗流,他挤了洗手液才把手上的红花油味洗去。
他出来后用纸巾擦着手道:“记得一天擦3至4次,别怕疼就不用力,长痛不如短痛。”
他仿佛能看穿她的想法似的,如果是她自己擦,肯定会因为怕痛而没法使劲。
林初妤抿了抿唇,一副生无可恋爱样子:“我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陆尧知将纸巾精准地丢入垃圾桶,关门前还不忘再次提醒:“记得擦药。”
“记着呢,你安心回去吧。”
入户门一关,厅内陷入寂静中,唯有红花油的气味久久未散。
林初妤低头看脚踝,依旧红肿,但上了药后没那么痛,那块的皮肤热得有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