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连方昱都不自觉松开了抓着顾衡川肩膀的手,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好友。
已经有人开始推算天师远游的时间,正是在路邈下了天池山之后,也就是在太子回宫的一月前!
那……那太子他!
这掩藏的信息太多,大家都觉得太子今日的宝冠都仿佛流露着隐隐的异色。
先不说路邈与那西伦摄政王到底有没有私下往来,但是就纶月长老这一说,那么路邈怀着这种心思在天池山上与天师朝夕相处那么多日,那就是真的私德有亏。
这种人怎么能当太子妃呢!
她拉住愤怒地站起身的长公主,示意让她自己来解决。
失败的求爱在人刻意遗忘下早已不复炽热,让人记不得曾经的喜爱是多么令人脸红羞涩,只记得被拒绝后的愤怒恼恨。
她不怕纶月说出她曾经恋慕过浮玄的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有什么好否认的。
她路邈,堂堂正正地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路邈不闪不躲直接在众人的注视下说:“是,我喜欢过浮玄,这有什么值得羞愧的吗?”
纶月没想到路邈能这么果断地承认,原本要说的话突然咽下,进来后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起这个浮玄一直看重的徒弟路邈。
她原本以为不过是靠着一张脸迷惑的浮玄失了分寸,又害得顾衡川动了道心伤了芙语的心,但从这个少女果断坚决的态度窥出,她更吸引男人的地方也许是别的。
“呵,难不成是女承母业,你们母女俩就喜欢不伦之恋是吗?”
“纶月,你休要胡言乱语!”长公主眉宇难掩厉色,眼看就要上前挥手给纶月一巴掌缺被北啸帝拦了下来。
北啸帝是用脸拦的,他捂着自己红肿的侧脸呵斥:“纶月长老说错什么了吗!阿姐,你明明就知道路邈与浮玄的过往,还向朕隐瞒私情求旨让路邈成为衡川的太子妃,难道朕的儿子就是你女儿对天师求而不得的退路吗!”
北啸帝不仅有着帝王被愚弄的不悦,还有自己儿子接盘的愤怒。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差点就给太子定下了这么个劣迹斑斑的女子,如果让路邈成功当上了太子妃之后,才暴露出她与天师的事情,那北炎都会被各国耻笑。
他想得很好,势必要为自己的儿子找回点面子,不然所有人都误以为他家的太子沾了别的颜色。
但耐不住有大孝子跳出来拖后腿,还不止一个。
“够了!”
顾衡川带着凛冽的冷意大步走到路邈身边,牵起她的手大声说道:“孤对路邈的事情心知肚明,这是孤认定的太子妃,有眼疾又如何,孤的太子妃未来是需要亲手绣衣烹食,还是需要上前境杀敌打仗,有孤,孤就是她的眼睛!谁敢置喙?”
路邈感觉到随着顾衡川吃紧的手劲下还渗出点点湿润,淡淡的血气缠绕在她的鼻尖,让她猛地鼻子一酸,险些撑不住落下泪来。
顾衡川颤抖的呼吸声被路邈听进耳朵里,看不见之后,她仿佛习得了其他的本事,靠着一个呼吸声她就感受到了顾衡川的无措,和愤怒。
他还是介意的。
她没有骗他。
但是瞒了他。
但他也一样。
她吸了吸鼻子,回握住了顾衡川的手。
然后,坚定地抽走。
她决绝地将手藏回衣袖里,抗拒追过来的大手。
顾衡川的脸色猛地一边,那副在外人面前岿然不动的样子有些维持不住了,他的下颌线越绷越紧,穷追不舍要去抓到路邈的手。
就像是成功牵到了,就是连上与路邈的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