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面容重新变得淡漠,没有再看那片废墟,抬步朝院门外走去。
这次的院子里,除了一道身影,再无旁人。
岳桦在白杨树边停下,看着那道身影。
太熟悉了,她在梦里见过无数次。
身影听到声音,慢慢地回过头来,面容却变成了宋嘉铭的样子。岳桦愣了一下,这才察觉,原来宋嘉铭的长相与那男孩的长相有着大部分相似,而他身上那种如今被刻意掩藏起来的沉稳内敛的气质,同样让她联想到了十八岁的男孩。
“你就是他吗?”岳桦问。
宋嘉铭笑了笑,身形如淡淡的烟尘般消失在了空气中。院落与白杨树消失,岳桦回到了高三5班的教室。
耳边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岳桦回过头,看到了白发苍苍的宋嘉铭,后者趴在书桌上,已经奄奄一息了。
她走到他身旁,淡淡道,“打游戏,火灾。”
宋嘉铭冲她惨然一笑,脑袋一偏,咽了气。
岳桦的右手猛地攥成拳头,过了好一阵,才将胸中的怒火平息。她看着宋嘉铭的“尸体”,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我很记仇的。”
离开教室,走下台阶,岳桦再一次来到了闸机前。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推开小门,走了进去。这次的走廊里没有了宋嘉铭,也没有了其他人,显得死寂幽长,一眼望不到头。岳桦边走边朝窗外看,发现那些悬挂着的尸体不见了,风似乎也停了。
这一次她没有遇到什么状况,很顺利地再次来到了闸机前。
推门,进入,越过长廊,走下台阶,来到闸机前,推门,进入——无数次的循环之后,岳桦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她来到一扇窗户前,想要将其打开,却发现它是被锁死的。由于她只能前进,无法后退,只好每前进一步,就检查两边的情况,就这样一直来到楼梯旁,走下阶梯,再一次来到闸机前。
岳桦咦了一声,她停下推开小门的手,嘴里念叨了句,“打游戏......”
打游戏。
视野猛地被拔高,眼前出现了一条条细微的、反射着微弱光芒的丝线。丝线这一头被捏在岳桦手里,而另一头分别连接在“岳桦”身上各处的关节上。岳桦吐了口气,道,“灵魂出窍。打游戏。”
她操纵着手里的丝线,让地面上的“岳桦”朝前走去。推开小门,却停在了第一间教室门口,然后岳桦调整视线,来到了教室内部,同样发现有无形的丝线连接着她的十指与空气各处。于是她收起操控自身的丝线,动了动别的丝线,立即有一道身影出现在教室里,是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姑娘。
“打游戏。”岳桦不停念叨着这三个字,眉头紧紧皱起。她很少玩游戏,不知道应该如何操纵。不过她觉得这和下棋有点像,只是下棋的对象是自己。
她操纵着小姑娘走出教室,回到闸机口,发现对于小姑娘来说,返回时就没有了透明墙的阻碍,所以岳桦可以利用小姑娘肆意地检查这处地方,寻找出口。小姑娘走出闸机,顺着岳桦曾走过的路逆着方向走,然而当下了楼梯之后,她还是回到了闸机口,可见逆着走无用。
岳桦飘荡在上空,通过小姑娘的眼睛细细察看着教室里的每一处,连每个书柜门都打开检查了遍,甚至将全部书籍都翻了一次,但仍毫无所获。她紧皱眉头,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操纵着小姑娘来到自己的身体前面,掏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刀使劲朝胸口扎去。
岳桦漠然看着这一幕,心想,这下总能破局了吧。
然而小姑娘的手直接穿过了自己的胸口,似乎那具身体和周围的空气无异。岳桦叹了口气,让小姑娘回到闸机口,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宋嘉铭的身影,莫名觉得那张脸是那么的欠揍。
“玩游戏。”岳桦喃喃道,“不是打怪,就是解谜。”
她回想着来到这条走廊之后所经历的一切,刚开始是遇上了一教室的家长,还有讲台上的校长,他们当时在说些什么?记忆中的黑板上似乎写着“期末考试”四个字,或许第一步和“期末考试”有关?
岳桦操纵着小姑娘回到教室,翻动书籍,寻找着所有和期末考试有关的试卷。不出所料,每一张书桌上都有一页数学试卷。岳桦让小姑娘拿了一页数学试卷回到走廊,借着窗外的月光检查了下,见与普通试卷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难不成要用火烧?”岳桦心想,她让小姑娘来到自己的身体前面,借助身上的火焰点燃了试卷。试卷很快就烧完了,但也就是烧完了。
“看来跟校长和他的打火机无关。”岳桦的重点很快放在了那群家长身上。在自己的记忆里,别人的面目与身形十分模糊,只有父母的面孔异常鲜明。他们当时互相搀扶着,衣着打扮与去世前没什么不同。岳桦心想,既然是数学试卷,必定和数字有关,而父母只有两个人,是否暗示着接下来的线索在第二面。于是她将试卷翻了一面,再次回想起第二次在走廊中的经历。
十个岳桦。
岳桦找到了第二面的第十道题,题目的内容是:“在一栋18层的建筑里,有一个奇怪的电梯,该电梯只有两个按键:一个‘升’键,一个‘降’键......”
岳桦将题目认真看完,自言自语道,“电梯?只有升降键的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