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饭杵那做什么?”
陈宛七心里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刚炸了厨房,哪还有脸蹭吃蹭喝,况且她现在的身份还是个丫鬟。
“丫鬟哪能跟着吃席”
阿立冒出一句:“不行吗?”
……
继尧皱眉道:“陈宛七,你给我听好了,府里的规矩我说的算。你要么坐下来好好吃饭,要么滚回去睡觉,总之别在这杵着碍眼。”
“好嘞。”
陈宛七一屁股坐下来,美食面前还要什么面子,啥都往嘴里塞。
阿立都抢不过她,两个幼稚鬼明争暗斗,渐渐升级为干饭王之间的较量。
继尧含着笑,只顾夹着眼前的一盘肉,陈宛七眼尖的注意到他。
“你在吃什么?”
“兔肉。”
“我也要吃。”
阿立暗自松了口气,赶紧抢吃别的菜,那盘兔肉他就没碰过。
以前在沙场训练成日逮兔子吃,一连吃了数月给他吃怕了,继尧那时也是如此,从那以后就不吃兔肉,一看这盘菜就觉得腻。
方才继尧让他去酒楼里买些菜回来,竟还特地交代要个兔肉,原本还以为是这小漳娘爱吃,没想到竟是继尧吃个不停,好像爱上这玩意似的。
吃饱饭后,陈宛七弱弱的问一句:“那个老鼠怎么办?谁敢抓老鼠?”
阿立:“我先把碗盘送回去了。”
继尧嫌弃道:“抓什么抓,你也不嫌脏,明日去买个老鼠药毒死便是。”
陈宛七咬了咬唇,见他转身回屋,一声不吭的跟在他身后。
月色洒在两片后颈上,兴许是刚吃了热乎的饭菜,身上仍有丝温热,凉风吹来恰到好处。
“阿嚏!”
他回眸看去,陈宛七打了个喷嚏,裹紧肩上的飞鱼服。
陈宛七忍不住摸着内里,先前只顾着头疼绣工忽略了许多质感,这会儿穿在身上才觉得极为不同,贵总有贵的道理。
她这也算因祸得福,还白嫖了一顿大餐,次日府里就来了两个厨子,饭都不用她做了。
陈宛七乐得自在,只是每天盯着那双死鱼眼就头疼,天天选择性忽视,做别的事倒是起劲。
府里家当置办得差不多,该有的东西样样不少,唯独这庭院略显空旷。
这几日她已摸清府中的格局,这府邸不算大,倒是图个清净。
府中的构造既有北方的大气,又有南方山水小院的感觉。
陈宛七开始忙着在院里种些花花草草,买了许多种子回来自己种,成日弄得一身泥。
继尧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着她去洗澡,有时也会在一旁静静看她瞎忙活,跟只兔子似的在庭院里蹦跶。
假山池塘边的那块地还空着,陈宛七记得某人随口说了句,种个兔尾草,想来也是不错的主意。
她立马丢下手中的针线,拎着铲子去翻土,猛的一铲捅到了老鼠窝,一颗肥硕的鼠头冒了出来,吓得铲子都飞出去。
“啊啊啊!!!”
陈宛七惊声尖叫,手竟又往老鼠洞里抄去,一把抓起大老鼠,脸上却崩溃痛哭。
刹那间,洞里的十几只老鼠飞速窜出,陈宛七脚下一慌跌到池里,浑身狼狈的扑腾,手中仍紧紧捏着老鼠哭唧唧。
“呜啊……老鼠!好恐怖啊……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
继尧今日回得早,正好碰上这鬼哭狼嚎的一幕,纵身跳入池中夺过她手里的脏东西,一把将其捏死。
他紧紧握着她的腰,气得质问道:“让你去买老鼠药为何不买?非得自己抓这脏东西做什么?哭成这样又给谁看!谁让你抓了?谁逼你了!”
陈宛七浑身都在发抖,他叹了声气,抬手挪到她背上,轻拍两下安抚着:“行了,明日我让阿立去买。”
她猛的抬起头来,竟还固执道:“不许买!”
继尧实在按捺不住脾气,厉声道:“你到底在固执什么?自个弄成这样有意思吗?我让你来这干活,不是让你在这成日哭鼻子!别以为哭成这样我就会心软!陈宛七我告诉你,老子绝不会再放你走!!!”
“神经病,买什么老鼠药啊!”
陈宛七狠狠锤着他,双手软弱无力,砸在胸前不痛不痒。
他冷眼看她,不知到底为何如此,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从她眼底倾泻而出,如何忍心再多责骂一句。
“你要是又吃了怎么办啊?那怎么办啊?死了怎么办?呜呜呜……”
一颗心顿时狠狠刺痛,铁石心肠的黑面神亦无法自保,只能任其溃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