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帝眼里根本就开不了花。
“后宫都快没地儿住了,倒也轮不上你。”
继尧轻嗤一声,自顾自的笑着。
谁让他不沾花,只惹草。
“你笑什么?我要走了你很开心是吧?”
陈宛七仰头看他,以为是对自己的嘲讽。
继尧收起笑意,认真道:“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
她飞蹿起身,迫切的想听到答案。
他淡然道:“嫁人。”
陈宛七垂下眼眸,徒添几分失望。
继尧不紧不慢的盘问着:“陈宛七,你曾说过要给自己留退路,如今你还有退路吗?”
她不予回应,转身要走。
继尧瞬间失了耐心,双手扳回她的肩膀。
“你要装傻充愣到何时?你还要我等到什么时候!我本想等你想明白了再谈,你却一而再的逃避,你到底在怕什么?你在怕我吗?”
他心里窝火,手里没了分寸,捏疼了她的肩膀。
陈宛七忍着疼,冷静道:“我不怕你。”
又补了一句:“我也不讨厌你。”
继尧消了些怒火,手中仍是紧拽不放。
“还有呢?”
“还有点……”
“有点什么?”
继尧都快让她给急死了,问一句才答一句,兔子竟比乌龟还慢。
他急眼道:“说啊!”
“反正……说了也没意思。”
他手中一僵,无力的松开,眼中攒满失望。
“没意思?什么叫没意思?喜欢我就这么没意思吗?”
陈宛七强忍着酸楚,心平气和的同他说着。
“我是对你有好感,但那也不代表什么,你就当我只是在你身上留个念想。可我没想过要嫁给你,门不当户不对,何况我家连个门都没有。我自然配不上你,也不愿强配,更不可能做到像嫂嫂那样。”
继尧听着更是生气,“你我之间的事提嫂嫂做什么?我若想要大家闺秀,京城里头谁家姑娘选不得?我还用得着跟你在这耗费心思!要什么破门?老子早就一把火烧了!到底是谁在一厢情愿!?”
陈宛七沮丧道:“反正我也要进宫了,说这些也没意义,祝你早日觅得良缘。”
“你就只会这么想吗?”
“这是事实。”
“好,你不想嫁!老子还不娶了!”
继尧甩门而去。
“嘶……啊。”
他后脚刚走,她便揪起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仿佛窒息了一般,溺死在深海的记忆翻涌而上。
她跌坐在床上,忆起昨夜的疯狂。
继尧给她喂水,又让她给掀翻,他甩着湿哒哒的手,她却贪婪的含在嘴里止渴。
他的隐忍让她亲口咬碎,为之疯狂。
饿狼一口咬上兔耳朵,恨不得嚼碎咽下。
“陈宛七,你喜不喜欢我?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她什么也没说,只觉得吵得要死,好像那日她躺在棺材里,有人吵个不停。
殊不知,那是与她结契的神明,此时却卑微的伏在她胸前,低头与凡人祈愿。
她咬上他的嘴,堵了他的话,也封了自己的唇。
从始至终,她依然是那个只会逃跑的兔子,不停的往前跑,不回头。
陈宛七赤着脚走回东屋,每一步都冰得钻心刺骨,如此更加清醒。
他怎么可能会在这时娶她,那便是同皇帝作对。
她不敢赌,也赌不起。
一夜无眠,该来的迟早会来,是福是祸皆躲不过。
桂嬷嬷同阿立送她到宫门口,一路好生交代着。
陈宛七听一半忘一半,失眠真的会变傻,他也真的没来送她。
踏入宫门的那一瞬,她提醒自己要小心谨慎,一路却浑浑噩噩的跟着走,直到有人不耐烦的跟她说声到了。
一抬眼,只看见翊坤宫三个字,看不见头顶的天。